时周咳了咳,反问程项:“从始至终你只知道了两个点,一个是我没有晕过去,另一个就是我可能会水罢了,你怎么能说是我把你骗来这鬼地方?”
“毕竟,我身体的身体情况是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想害你,何必让自己出来趟这一趟浑水?”
程项的表情不为变动,依旧沉默的注视着时周,水面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泛起涟漪。
“你本身决定出来走这一趟的动机就很可疑,你也知道你这副身体禁不起摧残,这紫檀山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宝物,值得你撑着半残的身体,命都不要了跑一趟?”
时周垂着头,手撑在程项的肩上,简单的思考了一下道:“紫檀山没有宝物,这里也不是紫檀山。”
“…”
程项无语:“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你不要命的跑这一趟为了什么!”
时周垂着眼眸安静的盯着水面不说话只是手指还紧紧的攥着程项的肩膀不肯松手,修长的指尖攥的煞白。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程项抬起水中的手,覆在时周攥着自己肩膀的手上。
轻轻的抓住,像是剥鸡蛋壳似的慢慢分开,刚刚还像爬山虎一般死死附着在程项肩上的手,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程项分开。
两人分开后,程项不动声色的与时周拉开距离,时周的双手落回水中,红衣悠扬的在水面飘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大,但是又像是一条明显的楚河汉界,不可逾越。
程项只是稳声:“我问你我也不会告诉你,既然你会水就赶紧和我找出口一起出去,当然如果你是为了杀了我陪我演了一场大戏,就实在没必要了。”
“我相信你要是想杀我,可以有无数种办法,绝对比这种的靠谱。”
“回头再把自己搭上去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本能的不想让你死”陈程项说完后,一头扎进水里。
时周漂在原地没有动,水面上飘来丝丝红色融进时周显得有些暗淡的红袍中,是被冲淡了的血迹浮在时周的眼底。
时周闭了闭眼,咬牙一头扎进水里。
浊水中的可见度不高,两人在水中前行的速度算不上快,程项腿上的口子不浅,人在前面游,血在后面淌。
时周在水中紧皱眉头,不知是因为浊水的刺骨还是因为什么。
程项游在前面,胸口的气憋的难受,又不敢动内力换气,游在水中实在是憋屈,虽然不如以前那么自如,但是咬咬牙也能顶的住。
水中的可见度很低,甚至程项都一时摸不准出口会不会是在水底。
程项不会那么的鲁莽,但是这次不知怎么就像是招了魔一样,时周抓着他肩膀时冰凉的触感被浊水冲刷了几遍却好像还是还久久不能散去。
水中还有被炸碎的铁片,时不时的划开程项的皮肤,但是程项确实感受不到痛似得,一股脑的潜在水中向下寻觅任何可能的疑点。
越是到水库的中心,铁片就越多,程项在水中快要没了氧气,眼前开始发黑越发昏沉。
迫不得已之下,程项径直的朝着水面上游去。
一股蛮横的劲抓住了他的脚踝,阻止他向前,程项心中一凛,低头看去。
便是时周,时周的手,抓着程项的脚踝,艳红的衣袍在水中飘荡,一头乌黑的长发因为水的浮力托起的不上不下,抬起眼眸,依旧是那熟悉的漆黑深沉。
只是脸色被冻的煞白,甚至连嘴唇上都没有一丝的颜色,整个都显得破碎、凌乱。
如果忽略他此时此刻像一个水鬼一样死死拽着程项脚踝,目的疑似想要淹死程项的实际行动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