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婚前相见与娘子名声有碍。”
“就是说,若我们相见不被他人瞧见,便无事了?”
“倒也……没错。”有道理,他怎的没想到,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樊采薇闻言双眼又弯了起来,日光照在她的眼中,一闪一闪的,似是会说话。然而不等简行舟猜,她自己便一股脑说了出来:“那我夜里去寻你!”
“噗咳咳咳咳——”简行舟刚喝了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便听她来了这么一句,惊得他差点呛死。
“娘,咳!娘子!咳咳!”黑瞳震颤,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边摆手便说,“这怎可使得!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樊采薇看他这古板样,小嘴一歪“嘁”了一声,道:“没劲。”
这怎的还不高兴了?简行舟强忍咳意,绷住脸皮,一本正经解释道:“娘子,此事非君子所为,若某真那般做了,那某成了何人?娘子可还能信任?”
看他那般真诚,且说得也有道理,樊采薇舒展了些神色,嗫嚅应:“也是,好罢。”
看她还有些低落,简行舟想到她是为了见自己才语出惊人,脸颊微热,不自在道:“娘子便在府中休息几日,等婚后咱们,咱们便可日日在一处了。”
樊采薇闻言愣了神,哦!他怕是误会了,可也没错,她是挺想见他的,但主要还是想出去玩,若能有他陪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么想着,她便说了:“我想出门玩,不想待在府中。”
原是想出去玩,是他自作多情,唇角正往下垮,又听她道:“想你陪我玩。”
他就说么,还是想见他。
唇角又扬了起来,他道:“娘子再等半月,婚后我们,我们夫妻二人同游,岂不美哉?”说罢,他盯着她的眼睛,目露期待。
“婚后同游?当真?”樊采薇瞬间来了劲,眉眼彻底舒展,一双笑眼瞪得老大,心里也似春日里开出了花。总之又是那副神采飞扬的神态。
她真的好简单,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自是当真,这有何不可?”简行舟觉得好笑,“并非甚大事,怎的这般吃惊?”
樊采薇心花怒放,开心到插上翅膀便能飞起来,她真的好幸运,派发的郎君不仅长得合意,想法也合她意,真好。
她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道:“来定安前,友人问我若郎君不愿放我游玩,该如何。”
友人?该不会又是那劳什子“草原”?
收敛笑意,抿抿唇,他问:“如何?”
樊采薇正在兴头上,对他的变化毫无所觉,兴冲冲道:“便不与他做那夫妻。”
忽闻此言,心尖一颤。
喉间像被谁捏住,堵得有些痛,他问:“那现在呢?”
“现在?”樊采薇不解,答案不是在明面上摆着吗?
“嗯。”喉咙好酸。
“郎君,你傻啦?郎君说婚后与我同游,那我自然是要与你做夫妻的呀!”
“嗯。”长舒一口气,那便好,幸好。
“再说了就算你不愿我也得与你做夫妻呀,这可是圣人赐婚呢。”后面这句她说的又轻又浅,似是自言自语。
可还是被简行舟听见了。
说不出哪里不舒服,明明确实如此,他自己不也是因为赐婚、因为她是他的娘子,才会与她亲近么?明明一切都合理,但为何心会这般酸胀呢?
“郎君,我有些乏了,今日先到这罢。”她日日都要午睡的,现下时辰正好,回去美美睡一觉,起来再找个好地界儿逍遥一夜,想想就带劲,嘻嘻嘻嘻。
那边简行舟可笑不出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罢,干想也无用,先把人娶回府再说。
勉强扯了扯唇,他道:“嗯,我送娘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