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采薇回神,“咻”地放下手,指尖紧攥裙侧,双肩高高耸起,小幅地吸着气。半晌,她抬眸看向眼前之人,扯唇笑了笑,半真半假道:“啊,这位郎君,我,我路过,瞧你生得好看,便走近看了看。”
“噗……”
“噗嗤!”
闻声,她眼睛在眼眶里转了圈,这才发觉周围有好多身穿官服之人,想必皆是简行舟的同僚,个个憋笑憋得辛苦。
老天爷呀!她刚才都做了些甚啊!
她虽行事不似高门贵女,可也从未做过那当街调戏郎君之事!这……哎?唉不对!这人过几天便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了,她就是看看、摸摸,又怎样?
这么想着,她有了底气,挺直腰板,看着对方的眼睛,不再胡诌,如实道:“我姓樊,刚从敛州来,专门来看你。”
等了等,见那人无甚反应,她又问:“你可有听见?可知我是谁?”
又等了等,终于听见那人开口言:“有。”顿了顿又道,“知。”
声如清泉击石,清冽纯净,便如他人一般,白白净净。
樊采薇心跳“砰砰砰”地加速,天呐!连声音都符合她的喜好。
“真好听……”
“咳,樊娘子可是有事?”
“有!”她唇眼弯弯高声道,“我想在婚前见你一面,顺便问问你对婚事有无不满?”
“……,无。”
“那便好!我也无!郎君长得甚合我意!我心悦!”
“……”
“简郎君当是要上值罢,你下值我再来,可好?”
“……”
“可好?”
“好。”
“嘻嘻!”樊采薇呲牙笑得开心,“那我便不打扰郎君了!晚些见!”
说罢,她未等简行舟回话,自顾登上马车,走了。
来去皆如风,
无影却如梦。
“郎君?可要进去?”家僮青竹轻声问着,简行舟这才回神,不知站了多久。
日头已高升,同僚早已进了府衙,一片红叶飘扬风中,擦过他的左耳,染过一抹红。
“走罢。”
马车上,樊采薇兴致勃勃地问:“我的郎君长得好看,是也不是?”
碧蓝和郑阿婆看着自家娘子亮晶晶的眸子,里面盛满期待,皆捂嘴笑道:“是,娘子。”
樊采薇听见想听的答案,心里愈发舒坦,嘴快要咧到耳根,笑嘻嘻道:“回去都歇歇罢,傍晚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