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楚山楹做出决定的那个夜晚后,她与朝露进行了一场唯她们二人知晓的谈话。
“朝露。”楚山楹唤道。
“我需要你。”楚山楹向前一步,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火光被她的动作一激,疯狂抖动。
再然后,灭了。
屋内骤然昏暗。
朝露的双眼有些难以适应,眼珠子迷茫地寻找楚山楹的身影。她只觉鼻尖扑入一抹清香——那是小姐的熏香。
而后肩膀被人轻轻一搭,耳畔一片温热。
楚山楹凑在朝露的耳畔,轻声问道:“你可愿助我?”
她攥起拳,将楚山楹覆在她唇上的手拿开,触上的一瞬间惊奇地发现,小姐手冰凉至极,还微微发着颤。
——楚山楹并非不怕,只是她想为自己搏一搏。
朝露轻柔地回握,道:“奴婢心甘情愿。”
楚山楹并未收回手,她蹙起眉,道:“当真?你可考虑过后果?”
协助主人离家出逃,轻则几十大板,重则发卖,甚至私刑处死。
朝露是个聪明人,不会想不到这层关系。
楚山楹一阵郁闷,她到底有没有清楚自己所说的话?
屋门半敞着,莹润月光跟着走进,微微照亮了屋内两个各怀所思之人。
朝露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楚山楹脸上的烦闷。
她极淡地笑了一下。
协助小姐私逃,落得什么下场,她再清楚不过。
朝露望向她的双眼,认真道:“小姐想要的,便是我要做的。”
她的声音轻柔,却句句清晰、坚定。
眼看楚山楹又蹙起了眉,朝露继续道:“并未因为主仆,只因我情愿。”
楚山楹沉默片刻,道:“好。我会尽量想一个安全的法子保下你。”
朝露宽慰地笑了。
大概过了数日,裘佩兰应楚山楹之议,设宴邀众府登门。
这当然只是个幌子,她早已悄悄记下了护卫换岗的时辰,也知晓母亲会护她的名声,绝不会在宴会上发作,为她争取时间。
她真正要做的,只有趁府中人多眼杂之时,金蝉脱壳。
辰时,天已蒙蒙亮,楚山楹院子中的耳房传来异响。
“小姐,奴婢真的什么都不必做吗?”
朝露双手双脚被捆,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上,看向面前的人问道。
“嗯。”楚山楹在她的脚踝处漂亮地打了个结,看向她道:“你今日就只需乖乖待在这儿,晚些时候自会有人来寻你。”
朝露猜到了什么,低声应了。
楚山楹换上了朝露的服饰,梳了朝露最常梳的发髻,再对镜在脸上涂了些粉彩。
而在朝露看来,楚山楹不过是将脸涂得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