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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理会议的波澜（第2页）

又一次，富冈义勇的头微微偏向右侧后方，动作快而轻微，若非他一直留意，几乎无法察觉。

“富冈！”炼狱忍不住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清晰，“后方有什么情况吗？我已经确认过三次了，没有异常气息！”

富冈义勇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迅速转回头，目光直视前方的丛林，声音比林间的夜风更冷冽，带着一种被戳破什么的生硬：“……没有。”

他的否认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丝不悦，仿佛这多此一问打扰了他的专注。但那份过于迅速的回应，以及之前频繁的、带有明确指向性的回望，却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在炼狱杏寿郎心中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这不像富冈，至少不像他认识的那个心无旁骛、只专注于任务的富冈义勇。

炼狱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微微眯起，他没有再追问，只是将这份疑虑压在了心底。

……

次日清晨，隐部队的队员准时出现在队舍门口，送来了每日必备的伤药和营养补充剂。那是以标准配方熬制的药膏，效果稳定，是绝大多数队员恢复体力、缓解训练疲劳的依赖。

队员恭敬地将药膏递给正准备出门的富冈义勇：“富冈大人，这是今天的份例。”

富冈义勇的目光落在那罐熟悉的、散发着标准草药气味的药膏上。以往，他会面无表情地接过，或许会点一下头，然后收起。但今天，他的动作停顿了。

他看着那罐药膏，眼神里先是掠过一丝陌生，随即是一种清晰到几乎可以称之为“厌弃”的情绪。那眼神，就像美食家看到了粗制滥造的食物，带着本能的不喜。

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冷淡地移开视线，声音毫无起伏：“不需要。”

送药的隐队员愣住了，捧着药膏的手僵在半空，有些无措地看向一旁正好也出来领取药膏的炼狱杏寿郎。“富、富冈大人？这……这是蝶屋配发的……”

炼狱杏寿郎走上前，接过那罐被拒绝的药膏，打开嗅了嗅，又用手指沾了一点查看色泽。

“没错啊，富冈，和往常的一样，品质上乘！”他洪亮的声音带着不解，“你的伤不需要处理吗？还是这药膏有什么问题？”

富冈义勇已经整理好装束，准备前往训练场。听到炼狱的话，他脚步未停，只是侧过头，用冰蓝色的眸子扫了一眼那罐药膏，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没问题。只是不需要。”

他不需要。身体的本能在清晰地抗拒着这“普通”的药膏。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习惯了另一种更为细腻、更深入肌理、仿佛能直接补充生命本源的能量浸润。

那感觉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如同涓涓细流，持续滋养着他因高强度训练和旧伤而干涸的身体。相比之下，这标准药膏带来的效果，显得如此表面和粗糙。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将那份由崇宫澪悄然带来的“温养”，视作了身体恢复理应的一部分。

炼狱杏寿郎看着富冈义勇离去时挺直而孤寂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膏，脑海中瞬间串联起这两日他所有不自然的表现：训练时分心导致的动作凝滞、夜巡时频繁回望的空缺位置、以及此刻对这标准药膏突然近乎任性的排斥……

一个越来越清晰的猜想在他心中成型。他并非擅长揣度人心，尤其是富冈义勇这样心思深沉如海的对象。

但眼前这一切迹象，太像某种……戒断反应？或者说，是在习惯了某种独一无二的、高品质的“滋养”后，身体和潜意识对回归“普通”状态的本能抗拒和不适。

他想起前几天在蝶屋附近，偶然看到崇宫澪与蝴蝶忍低声交谈的场景，想起蝴蝶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炼狱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天的对练结束后，炼狱杏寿郎走到正在擦拭汗水的富冈义勇面前。炼狱双手环胸，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压迫感，他直视着富冈义勇那双试图隐藏一切情绪的眼眸，决定直接敲打一下这个别扭的同伴。

“富冈！”他的声音依旧洪亮，却刻意放慢了些许，带着一种了然和不容回避的探究，“你这两天，很不对劲！”

富冈义勇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抬头。

炼狱杏寿郎继续道，目光如炬：“训练时的失误，夜巡时的心不在焉，连蝶屋的药膏都看不上了！”

他向前微微倾身，火焰般的眸子牢牢锁住富冈义勇，“告诉我，富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