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负责加油的话,怕是第一个晕过去的就是你。”崇宫澪好心地实话实说,“乖乖训练,受了伤我会负责把你拖回蝶屋。记住,别给富冈先生添不必要的麻烦。”
“列队。”
富冈义勇开口。只有两个字,却像无形的波纹荡开,瞬间压下了场中所有的杂音。队士们以从未有过的迅捷和标准挺直了脊背,连善逸都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松开了柱子站得笔直。
那声音不高,甚至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感。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就让许多人再次清晰地认识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真正立于杀鬼巅峰的强者。
“今日训练:耐力、反应、基础动作。”他一板一眼地宣布,没有多余的热血口号,所有的意图都压缩在简洁的“执行”二字之中。
“失误或掉队者,”他的视线淡淡扫过队列,那目光所及之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下午加练。”
善逸发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哀鸣,整个人都灰暗了几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下午累瘫在训练场上的悲惨未来。其他队员也纷纷心头一紧,暗暗叫苦。
“绕场,五圈。”富冈义勇的声音落下,没有任何预备口令,“开始。”
“五、五圈?!”有新队员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声音虽小,但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五圈听起来不多,但看着那特意设置了许多障碍和坡道的宽阔场地,再想想这是柱亲自监督的“五圈”……意义截然不同。
队伍开始跑动。起初还有人试图保持队形,但很快在富冈义勇沉默却如有实质的目光注视下,在那种“不能在柱面前丢脸”、“不能表现得像个废物”的心理压力下,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
队员们呼吸很快变得粗重,脚步也变得凌乱。善逸几乎是一边跑一边用哭腔念叨着“要死了要死了”,炭治郎努力调整呼吸,试图找到节奏,伊之助则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仿佛在和某个无形的对手竞赛。
崇宫澪抱着药箱,安静地站在场边树荫下。作为医师,她的职责是观察和应对突发状况。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逐着那个在场中沉默巡视的身影。
他并不跟着队伍奔跑,只是站在场地中央或边缘,目光如冷静的鹰隼,精准地捕捉着每个人的状态——呼吸的节奏是否紊乱、步伐是否稳定、体力分配是否合理。
偶尔,他会简短地吐出几个字,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到相关队员耳中。
他的要求严苛到近乎不近人情,每一次开口都让被点名的队员心头一颤,下意识拼命改正。
但崇宫澪敏锐地注意到,他选择的训练路线巧妙地避开了最湿滑的泥洼和松动的石块,且在某个队员脸色发白、即将力竭前,他会不动声色地调整指令,让队伍经过相对平缓的区域,给予他们短暂的喘息之机。
这种藏在冰冷表象下的、对队员极限和安全线的细致考量,让她心底某处微微一动。
这就是柱的“负责”吗?
她看着那些累得东倒西歪、却仍在咬牙坚持的年轻脸庞,又看向那个始终平静如水的背影。不靠言语激励,只用最实际的行动逼迫他们突破自己,同时确保他们不至于真正崩溃。
。。。。。。
待到反应训练环节,气氛更加凝重。富冈义勇亲自上场,他走到竹架旁,单手抓起几个沙袋,随意掂了掂分量。那动作看似漫不经心,但所有队员的视线都死死盯在他手上,仿佛那不是沙袋,而是即将袭来的恶鬼利爪。
“看清轨迹,躲避。”他言简意赅,甚至没有示范一次。“被击中者,加练。”
善逸的脸瞬间惨白如纸,腿肚子开始转筋。伊之助则兴奋地低吼一声,摆出了迎战的姿态,眼神灼灼。
富冈义勇出手了。
快!太快了!
甚至没有明显的预备动作,沙袋便以刁钻的角度呼啸而出,破风声尖锐刺耳。那速度远超普通培育师的投掷,轨迹更是诡异莫测。队员们顿时乱成一团,惊呼声、狼狈的躲避声此起彼伏。
“砰!”一个沙袋击中某人的肩侧,那人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唔!”又一个沙袋擦着另一人的肋部飞过,虽未直接命中,带起的风压也让他闷哼一声。
落点精准地避开要害,但击打在关节、侧腹、腿弯等位置,足以让人瞬间失衡、痛入骨髓,深刻地记住“松懈的代价”。
这根本不是平时那种“尽量躲开”的游戏,而是必须躲开的生存预演。
每个沙袋都带着柱级控制力的精准和力道,模拟着战场上恶鬼突如其来的袭击。队员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他们的反应是多么笨拙和迟缓。
崇宫澪在一旁静静观察。她注意到,当善逸因过度恐惧而大脑空白,面对一个直冲面门的沙袋竟然僵在原地时,富冈义勇甚至没有完全转身,只是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抖。
“咻——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