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笼屉!
约莫一个时辰鸡能蒸透,沈昭昭伸了个懒腰,从厨房回到院子,去看看另外几人玩得什么花样。
四人端坐在堂屋的桌前,分坐四面神情严肃地盯着各自手中的牌,一圈圈打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注意到从厨房出来的沈昭昭。
沈昭昭走上前去细看,顿时眼前一黑,沈三七前两日读的《马吊牌经》这就用上了?
“谁的牌?”她冷冷扫向四人,她极少玩牌九,可不想沾上聚众赌博的罪名。
“随书附赠的,”沈三七像做错事的小孩般嘀咕道,“刚会了规则便练练手,我们没压彩金……”
“你刚会我才不信呐,你在庄上就没下来过。”大毛撇撇嘴,满腹狐疑,“你少在昭昭姐面前逞英雄!”
沈三七哭笑不得,辩解道:“你昭昭姐知道,我之前真不会玩。就前两日看书学了点计策。”
金宝大叫:“老响马都没你会耍诈!”
杏儿不甘示弱:“骗人,快把饴糖还我!”
沈三七不好意思地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饴糖摊在桌上,薄唇轻抿,显出几分少年意气。
沈昭昭却不为他辩解,没想到这沈三七面上装得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背地里却是个拿小孩饴糖的好赌之徒!
“还有你们,如何会的这马吊牌?”
“从漠北到中原一路上,免不得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我们之前在响马寨子里待过俩月,会玩乐之物可不稀奇。”金宝侃侃而谈,一副老练做派。
“叶子戏、雀牌我们也玩过。”大毛傻呆呆地乐呵,“就是不怎么赢。”
杏儿勾嘴轻笑:“若论千数我们也不差,此次和自己人玩不搞手段罢了。”
荒唐!荒唐!
沈昭昭虽然没怎么接受过来自家庭的管教,但九年制义务教育把她安排得根正苗红、明明白白。她这才注意到,无依无靠的孩子很容易沾上些恼人的恶习。
她平静地收了马吊牌,只道:“你们可喜欢鸡毛毽儿?”
“喜欢!”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不会玩儿。”刚刚还春风得意的某人遇到了知识盲区。
沈昭昭回到厨房取了干透的鸡毛和几枚铜钱,又在草垛上摘了几根稻草分给他们。她先做示范,拿起稻草杆从钱币的方孔中穿过,又将几根鸡毛束在一起捆了结实。
高高一抛,毽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刚好落在沈昭昭翘起的脚面上。轻轻垫一下,毽子飞起来落到她身后,却以另一种灵巧的姿势被接住抛了回去,眨眼间,又稳稳落在放回的脚尖上。
“彩!”沈三七拼命鼓掌,那普普通通的黄毛毽子怎么在沈昭昭身上舞得这么好看?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儿!”三个孩子也学着沈昭昭的样子,想踢出花样,却怎么也接不住,只能用最基础的姿势连上几个。
沈昭昭开始耐心传授技巧,一个一个动作开始带他们练起来。沈三七见状心痒,也加入了踢毽子的队伍,他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就学得有模有样。
“你的伤是彻底好了?”沈昭昭惊喜道。
“果真!”沈三七自己都后知后觉,这次活动起来,他胸口的伤不再有牵扯的疼痛了。
“好!我们去和白芷家告诉她!”布袋鸡的香味儿一阵阵从厨房飘来,沈昭昭从蒸笼上取下布袋鸡放入盘子。又用小碟取了油醋汁,拧两下柠檬滴入果汁,放上片嫩绿的罗勒叶,一股脑打包到食盒内。
而且,此行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姜白芷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