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红火蚁慢吞吞趴在马车帘子上,圆滚滚的身体细看之下闪着红光。
腹部流窜的血一览无余,它的爬行速度算不得快,接触到冷空气后就更加慢了。
符近月脸色微变,飞针掷出,瞬间穿透红火蚁,腥臭散在空气中,衬得徐行之那张笑嘻嘻的脸更加虚伪了。
“这小家伙才出壳几天,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语调下压,听起来是真的惋惜。
方才那名暗卫以身护主都没见他多看一眼,衷心护主的奴才还比不上一只畜生。
“听首辅大人的语气,不知情的还以为死的是你儿子。”
青鸢的剑出鞘半寸,脖子充血,可见是气得不轻。
影木面无表情,死水一样的眼睛盯着符近月。
徐行之不甚在意:“完成任务了,无论是人还是畜生,都值得褒奖一两句,任务失败是死有余辜。”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无情的话。
很符合符近月对徐行之人面兽心的看法。
她不意外,只是。。。
符近月的视线缓缓落到对面那双笑眼上,这是今天她第一次认真看他。
“你给本督下毒。”
难怪身体一阵软绵,起先符近月只认为是得了风寒,以往不是没中过毒,只是没有哪一次是这种症状。
除了走路发飘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督公大人可冤枉本官了,督公大人夜探相府,小家伙喜欢大人,自愿跟大人回家,可与本官无半点干系。”
说完无辜的眨了眨眼,眼眸微眯,看起来很是惬意。
白雪,红墙,灰瓦,俊颜。
一切都那么引人入胜。
符近月对男色就像盲人出行,聋人听曲。
足够的视而不见。
“这么说还是本大人冤枉你了。”
徐行之点头,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符近月不欲与他多做纠缠,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落得个清净:“解药。”
“方才督公大人贸然出手,本大人吓的心惊胆战,忘掉了不少事。”他颇为头疼,神色自然,哪里有一丝胡说八道的样子。
符近月眸子刹那阴沉下去,杀气上涌。
得知自家主子被人下毒,初七十一的刀已经架起来,只待主子一声令下,随时扑上去斩杀徐行之这个狗官。
青鸢影木默契上前挡住主子,要杀他们的主子,先从他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大家都是同僚,何必拔刀相向?”徐行之叹息。
“先撩者贱。”
符近月冷冷盯着他,徐行之眨眼,继而眼皮微垂,风雪吹皱了眼里盛着的水。
他委委屈屈道:“原来督公大人是对生辰礼不喜,早知会惹大人生气,本官也不必顶着一边被追杀的险境一边派出最精锐的部下去西域寻找美人供大人赏玩。”说完叹气,观察符近月表情,继续道:“大人昨晚上门回礼,本官以为大人甚是喜欢,看来终究是本官错付了。”
停顿两秒幽幽道:“西域之行一点都不凶险,没有暗卫死于瘴气沼泽,没有暗卫脱水于广袤荒漠。”
符近月听的耳朵起茧子,她倒是不知,西湖龙井已经上供了,有些人洗澡泡温水,有些人洗澡泡茶水。
“近日风雪交加,道路湿滑,首辅大人出行需得多加注意。”
符近月放下帘子,初七十一收起佩刀跟着马车进入正午门。
“阉狗!”
青鸢咬碎牙齿目送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