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声,声音很短促,不像是笑倒像是发怒前的先兆。
“陈小姐,都是聪明人,何必如此?你若不愿和谢某做夫妻,我也不介意做一对怨侣。你的名字既已上了玉碟,就绝不会再出现在旁人的玉碟上,尤其是,三弟的玉碟。”
谢伯都看上去平静得很,但眼里早已墨色翻涌,叫人发慌。
他心里清楚得很,陈绿卿演这么一出大戏定然不仅仅为了逼他和离。
想起她曾与自己的三弟谢永安有过婚约,谢伯都心中明白了几分。
那时她似乎是安心待嫁的,长安坊间也没有人刻意散布她和裴子野的事情。
一切都是从那封赐婚的圣旨开始改变的。
陈家收到赐陈绿卿为太子妃的圣旨没多久后就传出了陈小姐和暗卫私奔,一死一疯的事情。更巧的是,此等家族密辛没过多久居然就传遍长安各个坊间,成了全长安的笑谈。
若说此事背后没人推波助澜,谢伯都死都不信。
她陈绿卿不惜牺牲名节,只为不嫁自己而去嫁那个草包老三。
实在是,好得很啊。
脸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让谢伯都觉得万分的可笑,耳畔陈绿卿的言语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让开,我要出去,我要去找裴郎。”
他幽幽的看着陈绿卿,开口:“这出戏既然已经穿帮了,你又何必再演下去?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裴郎已经死了,陈相派人把他的尸身草草埋在了终南山上。
望太子妃记住,你的夫君叫谢、伯、都。”
“不,不会的。裴郎没有死,他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
陈绿卿翻来覆去说着这几句胡话,过了一会又说要出门去找她的裴郎。如若不是找到了她的破绽,谢伯都真要以为自己冤枉她了。
在陈绿卿转身想要出门的一瞬间,谢伯都把她拉入了怀中。
“崩”的一声,他听到脑子里的某根弦断了。
太子妃的戏演得太好了,很多时候望着她的眼睛,谢伯都觉得她爱的是面前的自己而不是心里的裴郎。
太子妃的声音也很好听,明明是长安人,语调却带着南方女子的几分柔气,每次低头听她说话的时候,谢伯都总觉得她在撒娇。
是以,在太子妃为了别的男人而对自己说出难听的话,用红了的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谢伯都觉得心烦意乱。
他闭上眼,吻住了眼前人。
不去听她的声音,也不去看她的眼神,屋内万籁俱寂。
谢伯都本以为没了陈绿卿的干扰自己便不会再心烦意乱了,但胸腔内的心却仍在胡乱的跳动着。
甚至,愈演愈烈。
他摸索着,像饿狼得到了人类的糕点但却不知如何食用。轻轻的含着,慢慢的碾着,一点一点,终于吃到了糕点上淋的糖浆,很甜,还有股药香。
陈绿卿大骂一句“登徒子”又是一巴掌打到他脸上,这下一左一右倒是对称了。
“这是你欠我的,般般。而且一个不够。”
他又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