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日中了毒,身子本就虚弱,加之老夫先前开的药方中有助眠的药材,药效发作了太子妃昏睡过去也不奇怪。等明日醒了多服用些补气血的药物也就好了。”
谢伯都顶着脸上的两个巴掌送走了医师。
那医师也不是傻子,太子脸上两个巴掌印他看得清清楚楚,小夫妻吵两句架拌几句嘴是常有的事,像太子和太子妃这样一个被打一个被气昏过去的倒是不多见。
但他肯定不能说太子妃是被气昏过去的,这话说出来他的老骨头还要不要了?
好在给太子妃把脉后发现没什么问题,睡一觉就好了。是以这医师随便找了个病因,开下适用的药方子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纵使很好奇太子妃是怎么被气昏过去的,但到底还是命更重要,不好奇才能在医师这条路上走得长远。
待谢伯都回到陈绿卿房中时,卢夫人已经赶到了。
“见过岳母大人。”谢伯都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殿下,今夜的事情我已经听我儿的侍女彩云说了。我代她向您道歉,她病糊涂了,不知轻重,望太子海涵。”
卢夫人说着就要下跪行大礼,谢伯都腿脚不便,赶紧命人将其扶起,但卢夫人却不愿起来。谢伯都几番游说,好不容易才将人请了起来。
手忙脚乱之余谢伯都思路仍然清明,他抓住那句“她病糊涂了”发问:“既然我与太子妃今日的谈话都被彩云告诉岳母大人了,那事到如今咱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太子妃真的病了吗?
望岳母大人告诉小婿实情。”
“她真的病了。”卢夫人神色严肃,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臣妇还有一事要向太子禀告,是关于裴子野的。世人皆以为他只是我儿的暗卫,但其实不然,他最初是般般的阿兄。”
“阿兄?”谢伯都有些意外,这是他未曾想到的。
难怪传闻说他们二人青梅竹马,谢伯都还以为是瞎编。
暗卫都是在经过训练后才会被派到主子身边的,裴子野与陈绿卿相识至少得在她十二岁后,又怎能称得上一句青梅竹马?谢伯都没想到这中间竟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卢夫人接着说:“臣妇刚入府的那三年都无所出,好不容易有孕却遭婆母刁难。婆母曾言,我若不能诞下嫡长子就责令夫君把我休弃。
可子嗣之事是天定的,又怎能说得准?但婆母不听啊。
夫君重孝道,我不愿夫君为难。婆母当时时日无多,夫君不愿母亲难过。
我们夫妇二人最终想出来一个馊主意,我若生下的是男婴自然万事大吉,但若生下女婴,夫君就去坊间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抱养一个男孩,对外就说是双生子。”
“那个抱养的男婴就是裴子野?”
谢伯都很早就知陈绿卿有一个双生哥哥,听说少时夭折了。在盛朝双生子是吉兆,从前皇帝还曾特意召陈氏兄妹进宫,谢伯都有缘和他们见过一面。
“对。等婆母过世后我们便安排裴子野假死脱身,重新做回了裴家的儿郎,并补偿了许多银两给那户人家。
裴子野为了报恩,便主动提出想给般般当暗卫,想着般般也时常思念阿兄,我们便同意了。
没想到后面会酿成那般大祸。望太子恕罪!”
“所以住在平康坊那个叫秋娘的女子……”
卢夫人补齐了谢伯都没说完的话:“正是裴子野的亲姐。”
谢伯都今夜所有的猜想皆基于裴子野是孤儿这个背景,而今经卢夫人证明他并不是孤儿,那么谢伯都的猜想就…
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