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炫目的火光中,姐姐苏菊的身影模糊地一闪而过,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与恐惧,正对着她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嘴唇急切地开合,但震耳欲聋的火焰爆裂声淹没了所有音节…
“姐姐——!”她猛地从梦魇中惊坐而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物,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而更诡异的是,她的肌肤表层却反常地散发着惊人的热度,摸上去一片滚烫。
那阵强烈的、来自身体内部的燥热感又来了,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持久。
心跳快得失去了节律,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血液在血管里高速奔流,带来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慌意乱的焦渴感,喉咙干得发疼。
耳朵里嗡嗡作响,甚至夹杂着细微的、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尖鸣。
她头晕目眩,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双脚虚软地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踉踉跄跄地扑到房间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提供基础饮水的金属装置旁,颤抖着按下按钮,贪婪地接连喝下好几口微凉的、毫无味道的液体。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如同杯水车薪,丝毫无法缓解那从骨髓深处透出的、熊熊燃烧般的灼热。
她无力地瘫软下来,背靠着冰冷刺骨的金属墙壁,试图通过接触汲取一丝凉意。
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一阵热一阵冷,意识在高温的炙烤下变得有些模糊,各种混乱斑斓的画面和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腾、碰撞——姐姐温暖的笑脸、木家追兵狰狞的面孔、凌司君冰封般的眼眸、窗外那片永恒不变的奇异天空…
就在她被这内部燃烧的痛苦折磨得意识涣散、蜷缩在墙角微微喘息之时——
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一股极其冰冷、纯粹、带着外界凛冽寒意的气息瞬间涌入,如同无形的雪崩,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压过了房间内原本那种淡漠的、恒定的冷意,席卷了整个空间。
苏芷兮混沌灼热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冰冷刺激猛地惊醒!
她艰难地、几乎是挣扎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聚焦向门口。
凌司君站在那里。
她似乎刚从外面某个极寒之地归来,甚至来不及换下那身象征着她身份与力量的、线条冷硬流畅的银白色家主服饰,肩头与发梢还沾染着些许未及融化的、晶莹剔透的雪粒,正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白色寒气。
雪白的长发依旧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拂过她冰雪雕琢般苍白冷峻的面容。
她的眼神,比苏芷兮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锐利和深邃,仿佛两潭亘古不化的冰渊,此刻正清晰地倒映着她此刻狼狈不堪、异常潮红的模样。
她显然是径直过来的,目的明确,甚至可能…是被某种异常吸引而来。
她的目光,在第一瞬间就精准地锁定了瘫坐在墙角、脸色异常潮红、呼吸急促紊乱、眼神因痛苦和高温而涣散却又因她的突然出现而充满惊恐的苏芷兮。
凌司君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冰封眼眸,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极快的闪过一丝计算般的评估。
她迈步走进房间,高跟鞋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轻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沉重的压力,敲打在苏芷兮紧绷的神经上。
随着她的靠近,那股冰冷纯净、带着极地风雪气息的雪松信息素变得愈发浓郁和具有压迫感,几乎要凝成实质。
若在平时,这股强大到令人战栗的alpha信息素只会让苏芷兮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和想要逃离的生理性不适。
但此刻,在这诡异而猛烈的内部燥热无情折磨下,这扑面而来的、极致冰冷的气息,竟像沙漠中即将渴死的人遇到的绿洲,让她产生了一种飞蛾扑火般的、近乎本能的强烈渴望!
那冰冷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能穿透皮肤,稍稍镇压她体内翻腾肆虐的灼热浪潮,带来一丝她此刻极度渴求的、短暂的舒缓与清明。
在这种近乎失控的生理本能驱动下,她甚至无意识地、极其微弱地向前倾了倾滚烫的身体,像一株被烈日炙烤到濒临枯萎的植物,下意识地迎向那场突如其来的寒雨。
这个细微到极致、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却丝毫没有逃过凌司君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她的脚步顿住了。
那双万年冰封般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真正的、毫不掩饰的讶异和…更深层次的探究与审视。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苏芷兮此刻状态的极不稳定,那异常的体温、混乱的能量波动、以及濒临失控的生理反应,在她敏锐至极的感官下无所遁形。
她也早已预见了对方可能出现的痛苦挣扎或恐惧退缩。
但这极其微弱的、违背常理的、近乎本能般的…趋近?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颠覆了她基于生物学和无数案例的认知。
一个正常的、甚至是受过训练的个体,在她刻意释放的信息素压迫下,本能反应只会是恐惧、臣服,或者被激起殊死反抗。
绝不该是这种…像是在寻求安抚和缓解的反应?
凌司君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难测,她仔细地、近乎苛刻地审视着蜷缩在墙角的苏芷兮。
那异常潮红的脸色,被汗水和泪水濡湿而显得迷茫脆弱的眼睛,微张着艰难喘息的唇瓣,以及那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的、仿佛随时会散架的身体…这副脆弱与异常并存、痛苦与本能交织的样子,莫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