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花费几十两铜钱填饱肚子,一路轻功前行,直到天色渐晚时才停脚。
“天色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晚吧。”纪疏影说道。
林涧雨观察了一番周围环境,二人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镇上,小镇并不富裕,街道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笼罩。
“这附近似乎并没有可居住的客栈,不若我们寻一户人家借住一晚?”
“好。我们可以帮他们做些重话补偿。”纪疏影并没有什么异议。
“我们去寻一户缺少青壮年的人家,帮他们干些活,第二日中午便走。”话语刚落,林涧雨一个纵身跃上了屋顶,他宛如灵巧的鸟雀在错落的房檐上跳转。
纪疏影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不过须臾,林涧雨便在一处房檐上停了下来,这家院子较小,两棵歪斜的树上拉了条粗麻绳,上面晾着几件孩童的衣服和破旧的妇女衣裳,正往下滴着水。
“或许我们可以来这家借住。”林涧雨跳下了房檐,来到院子正门前,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扣了扣门。
然而院内寂静如初,并无人来开门,也无任何动静。
林涧雨再次扣了扣门,纪疏影对着门缝向内喊了一声,“有人在吗,可否让我们借住一晚?”
就在纪疏影将要放弃,去寻找下一家时,一道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传来。
门被内部打开,借着微弱的月光,纪疏影向门内看去,打开门的是一只苍老龟裂的手,手的主人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婆婆,脸上有几块褶子,驼着背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
“阿婆,我和我兄长回老家探亲,不料路上被土匪抢了银子,可否让我二人借住一晚?一间柴房便可。”纪疏影作悲伤状,态度诚恳的请求道,长而密的睫毛颤动,其下眼睛仿佛有光。
“罢了,你们进来吧。”老婆子看了一眼二人,让开了路。
“多谢婆婆。”纪疏影对着婆婆行了个礼,脸上绽出一个明艳的笑容,然后便走进去。
“我们明日会帮忙砍柴,或是帮你们做些别的事,当做报酬。”林涧雨紧随其后,补充道。
老婆婆拿着油灯为他们引路,微弱的灯光忽明忽灭,映出灰砖铺就的土胚房。
老婆婆引着他们来到堂屋,为他们拿来两床被子。
“我们自己来吧。”纪疏影接过被子。
老婆婆借着烛光注意到了二人的佩剑,实则经常夜晚借住的就是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刚才在门口看到二人灰尘扑扑的衣着便也明白,只是如今的江湖人士也是良秀不齐,不过看二人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应当不是恶人。
老婆婆不由得想起了往事,如今的玄灵帝是玄朝第五代皇帝,本就是弑兄上位,登基初期仍政治清明,只是后来专注加强皇权,朝堂混乱不堪,为了夺权残害忠良,只把目光局限在朝堂争斗中,致使民不聊生。曾经令人心痛的宋家灭门案便是其一。
几百年前,天下仍是割据混战,女帝玄启帝统一北方三国,建立玄朝,与南方洛兰国以卢岭为界限,分山而治。而东西方隔江的两处大陆仍处于混战状态,那时天下太乱,于是江湖崛起了,一群人打着扶弱济贫的正义旗号,形成了江湖,那是最初也是最好的江湖。
彼时玄朝已经建立,所以玄朝的江湖还不太常见,只是玄灵帝时代百姓贫苦,于是江湖也逐渐兴起,可惜良秀不齐,有匡扶正义的,有想趁机夺权的,有恨不得天下大乱的。
所以夜晚遇到江湖人士敲门,老婆婆大概率是不会开门的,只是听着那女子的声音不像恶人,便心软了。
老婆婆给他们留了盏油灯便离开了。
屋内,纪疏影铺好床褥,便伸手戳了戳林涧雨的后背,“你说他们会追到这里吗?我们都赶了大半天的路了。”
林涧雨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被暖黄的油灯照的柔和,“不必忧心,我们路线隐秘,且一路都是施展轻功来的,不会被人看到脸。”
“不会连累到他们就好。”纪疏影躺在床褥上,两只腿搭在一起。他们只在地上铺了一层床褥,虽然有些硬,不过经历了这几天的风餐露宿,有个地方住都感到不错了。
几日不是赶路就是追杀,纪疏影早已身心俱疲,甫一躺下,便被一阵昏睡感袭击,也忘了问守夜的问题,脑袋一沉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