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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第2页）

许擢青亲昵地挽住陈瑜，侧过身示意她看向身后的方栩。

“况且昨日这位方公子携幼妹来求医，现下就住在医馆，今日替陵游来给我打下手。他身手了得，一把长剑使得……极好。”

“极好”两字，她刻意咬重，意味深长。

“哦？是吗？”陈瑜循着目光看去，男人身姿挺拔如松，墨色衣袍更衬得他面容冷峻。

见两人投来目光，方栩缓步上前，他拱手道：“见过陈婆婆。承蒙许大夫相救舍妹。若阿年安好，医馆有任何需求，在下义不容辞。”

换而言之，若是阿年有所不测，他亦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许擢青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也拱手回礼道：“方公子言重了。我定全力相救阿年，不过报恩倒不必了。我昨日说过，医馆本就为治病救人。”

两人目光交汇，空中仿佛炸开无形的烟花。

“咳咳。”

陈瑜将两人之间的机锋尽收眼底，心中暗笑，面上恍若未觉，声音洪亮：“好了，你们这一个要报恩，一个不肯受，在这院子里客套什么劲儿。”

“都别在这儿干站着了。擢青，你去正堂给福伯他们瞧瞧身体，这位方公子嘛，”她眼睛转了转，热情道：“就随擢青去搭把手，你身强体壮的，去扶一扶老人家。”

“好嘞，婆婆。我带了几根老参过来，晌午煲了鸡汤给大家都补补吧。”

告别婆婆，许擢青转身去正堂。方栩犹豫片刻，也抬脚跟了上去。

因清楚许擢青要晚间才回医馆，此时老人们都仍在院中晒太阳，正堂中仅有几位须发皆白的耄耋老者闲坐叙话。

许擢青同他们打了招呼，依次为他们把脉，又蹲身仔细检查腿脚。她一改在医馆中的强硬冷静，此刻声音轻柔似水，耐心应答着老人们的絮叨。

方栩冷眼旁观，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仁心柔和的大夫，与昨夜将他狠狠放倒的女人重合。

雪肤乌发，明眸善睐。堂中并未点烛火，但她身上却仿佛披了一层光。

方栩摇摇头，定是自己眼花了。

瞧完病，许擢青又从匣子里取出几碟点心，都是她亲手做的滋补药膳。一根筷子从托盘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亮的响声。

“啪嗒！”

恰在此时，大门落锁声响起。

一群孩童瑟瑟发抖地涌入，几位老人也颤巍巍地往里走。

“婆婆，婆婆，坏蛋来了！”孩子们惊慌地喊道。

不及众人反应，大门被轰然踹开。一群家丁模样的人手持棍棒鱼贯而入，面露凶光。

“让开，让开，镇国公世子驾到，还不快叫你们管事的滚出来迎接？”为首之人满脸肥肉，叫嚣道。

许擢青暗道不妙，立即上前将老幼护在身后，横眉冷对：“放肆！”

“此乃官府出资修建的善堂，收容皆是朝廷烈士的失孤失独亲眷。便是镇国公世子驾到也该礼待，岂容尔等宵小在此撒野？！”

“啪啪啪！”

巴掌声响起，家丁散开。那人锦衣华服，腰间环佩叮当，手持折扇，故作姿态地踱步而入。正是昨日在医馆纠缠的“镇国公世子”贾知衡。

“许大夫，别来无恙啊。”他嫌弃地瞥了眼远处瑟缩的老人小孩，随即目光粘腻地落在许擢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