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御赐之物,郝知慧眼前一亮,旋即怀疑道:“你兄长在京中供职?”
“是。”
许擢青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要搬出师兄的太医身份来。
她从荷包中取出香囊递给一旁的侍女:“民女师兄许擢柯,在京中太医院供职。”
闻言,郝知慧脸色缓和了些许,从丫鬟景明手中接过香囊端详。
香囊用的是极珍贵的香云纱制成,以金线铬丝工艺制成,果然是精致无比。
她又打量了一下许擢青朴素的衣着,又瞥了眼旁边静坐品茶的阎青槐,心中权衡着。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若再将人轰出去,反倒显得自己心虚刻薄,落人口实。不如大度些,做个顺水人情。
“许大夫有心了。”
郝知慧语气松动了,只是提起春和仍带着些烦躁:“那丫头也是福大,怀着孕一番折腾竟也无恙,如今抬了姨娘在她房里将养着。”
她顿了顿,对下首的嬷嬷吩咐道:“去西院请春姨娘过来一趟,就说救了她命的许大夫来看她了。”
嬷嬷应声去了。
趁着等待的功夫,许擢青终于能抽出心思来细细分辨花厅内的气息。
除了熏笼里淡淡的檀香,桌案上的茶香,她并未在郝知慧和丫鬟的身上闻到那日的甘柤草香气。
她犹疑地想,莫非真是自己多心了?那香气或许只是某种不太常见的凝神香料,只是被嬷嬷偶然沾染了?
正待说话时,脚步声响起。
春和在一个小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不过几日功夫,她的脸色已经红润了不少,换上了姨娘规格的水红襦裙,发髻梳得更为繁复了些,插着几样簪花。
只是眉宇间的愁苦之色非但未减,反而更深了。
她眼神躲闪,声音中带着怯意:“妾身春和给夫人请安,给阎夫人请安。
郝知慧语气平淡:“罢了,起来吧。许大夫特意来看你,还不赶快谢过。”
春和这才转向许擢青,眼中满是感激:“多谢许大夫救命之恩。”
说罢,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许擢青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避开:“不必行此大礼,春和姑娘快请起,我只是尽了医家本分。”
“多谢许大夫。”春和扶着肚子起身。
许擢青去搀扶。
突然一股极浓烈的奇异香气冲入她的鼻腔。
正是甘柤草的味道!
比那日在嬷嬷身上闻到的还要清晰浓郁,绝非偶然沾染。
许擢青心中一震,面上不动声色,扶住春和的手腕,搭上腕脉。
胎像倒还算安稳,只是肝气郁结,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