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中已是傍晚,又是推杯换盏一片繁华景象。
在聚香阁又是一顿饱餐。此去一番并未弄清山火离奇之处,又有十足怪异的摧娥娘。
山火如何而成,又如何将灯种取出,众人不得其所,只得暂且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夜色而至,清禾敲过门后不待回应便推门而进,果然见沈听秋穿得整齐,坐在桌边捧书在读。
“知道我会来?”
沈听秋:“知道我会等你?不待回答便直接推门而入了?”
清禾耸肩笑笑坐在他对侧,借着月光去看坐在眼前的人。
不知是否夜色温柔,昨日的妖冶早已化作清朗之姿,如月下君子,静候医者归来。
归来?
清禾摇头止住脑中想法,再次朝他手腕探去。
沈听秋见少女抬眸端详片刻后连连摇头,心中一紧,若不是内探经脉顺畅,险些以为山穷水尽。
“很不错,药效已起,经脉和缓。”
言罢收手起身,潇洒摆手欲要离开。
沈听秋依旧坐在原处,一只手有规律地敲打桌面,看着少女如常的背影开口,“今日的事或许和布下山火的人有关。”
清禾知道他看到了最后那一剑的蹊跷之处,思索片刻回身坐了回去,点点头,皱着眉头开口,
“那火有护她之意,我最后一眼见到摧娥娘神情错愕,显然这一挡不在她的预料之内。”
沈听秋:“那便要从山火初现之时查起了。”
清禾点头,“嗯,明日我们需再去问问石雨以及城中住民,或许查到了布下山火的人,便可知如何取出灯种。”
沈听秋静静看她片刻,在清禾将要起身之时缓缓开口,“清禾大侠,允许自己失意不是坏事。”
清禾听懂他的未尽之言,今日那一剑,被毫无理由隔挡,纵使天赋异禀她一时心中也难免受挫。
少女回眸转身,眸色清亮,似与琼月相映,看着他神色坚定,“我的剑,只为我证道。”
沈听秋不再言语,至此,一切都足够了。
少年人双目而对,前路或许艰难,但他们的剑,从不需要被承认。
关门之前,清禾探头进来,笑看他,“我是医者哦。”
医身医心,亦可自医。
如此纯粹的一颗心,教沈听秋二十年来对这世间的怀疑,烟消云散。
翌日晨起,清禾模糊着双眼下楼,见王景一人埋头在桌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用笔杆敲他那一头辫子,片刻后仿佛真的敲出东西般刷刷下笔。
轻步走过去,看见他是在勾画阵法,清禾往日帮着清玄看过不少,甫一坐下,便看出画纸上的杀意。
“练这么凶的阵做什么?”清禾单手撑额,坐在一旁闲闲看着。
王景手下不停,闻言抬头笑了一下算作招呼,露出嘴角两颗尖牙,“既然决定同行,我又不好处处躲在你们身后,石老板有金山银山,我便只能练练我的杀阵困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