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清禾挑眉,又垂眼去看他的阵,伸出一指点了点,做个手势提醒一时困惑的少年。
王景皱眉在脑中思索,片刻后眸中乍现灵光,来不及多问,又在纸上刷刷落笔。
待勾勒完成,抬首发现石雨和沈听秋也围坐一起,将图纸转过去向同伴展示,眉眼间尽是张扬。
沈听秋垂眸去看,一瞬间便觉杀意已至,面上几分惊艳不做遮挡,抬眸时听见王景扭头去问清禾,
“哇塞清禾,你还会阵法,那你昨天干嘛要用那么粗暴的方式去解我的阵?”
清禾猜到他会如此问,不甚在意地摇头道,“我只能看得懂,家中师弟也常练习阵法,我帮着师父指导,但论布阵比不得你们,只是旁观者清罢了。”
饶是如此,能够对一门完全陌生的功法做到如此地步,也不得不称天赋卓绝了。
但众人都知道清禾武学上的天赋,并未过多诧异。
倒是清禾依旧盯着那图纸,想着或许可以让清玄和王景见一面。
清玄师弟的阵法是受师父教导学习的,自有一套章程,加之族中带来的机关术,二者结合确实密不可攻,却时时都好像被规则束缚着。
而王景的阵大多来源于他对周围天地的感悟理解,因此变化莫测,常常另有波谲,只是时而错漏细节,容易被过于强大的对手一击即溃。
若是二者可以切磋,各自都会上一层境界。
心中张罗了一番,再回过神来便开始想着正事,“大补丸”一事需要着手,山火亦是迫在眉睫。
四人来到街上,此番有王景一路上打探消息左右逢源,许多便是百信阁不计在册的市井消息此时也排山过海入了众人的耳,一时间纷纭遍布,还要细细梳理。
据说杨太守杨守才曾有一名美妾,来头神秘,对之宠爱异常。每日回府便进了这位妾室的院子,既垂落了正室也不留花草,倒是有了一双人的劲头。
只是没过多久,太守夫人便觉自己正妻之位隐有威胁,以娘家势力相要挟,要将这妾室送出府去。
说起太守夫人的娘家,石雨便有了消息。
太守夫人姓柳,是京城兵部侍郎柳往鉴的嫡女。
虽说兵部侍郎比起太守来说官职算小,但人家是实打实祖祖辈辈长在奉京城的家世,所在又是有实权的兵部,且兵部尚书如今年事已高,将要致仕,从头往下数继位人选,柳往鉴便是头一个。
再言为官之人忌讳后宅不宁,倘若柳夫人真要将此时闹大,对杨守才来说如何都算不得好。
正是为此,无论如何,杨守才都要做一回薄情郎了。
朝堂中事清禾向来厌烦,在朔阳时牵扯到府尹她便恹恹,如今长篇赘述地论起官员家世,自是全然不感兴趣。
听着王景口若悬河复述,脑中倒是盘旋起了最近的几场打斗,对她指点不少,此番出来总归有一件好事。
待听到关键之处,才将神思拉回,正是王景做好铺垫,提到了蹊跷之处,
“据说那美妾医术尚佳,治好了困扰杨守才多年的头风,而恰好,在美妾被赶出府的第二月,涿州城便有了三江阁这么个牌坊。”
清禾皱眉,“你是说,三江阁的主人是那美妾,或者杨守才?”
说完又回头寻拿着扇子靠在一边的石雨,“如若这样,你会查不清三江阁的底细?”
一连两个问题,消息漏洞百出,一时间王景也无言。
沈听秋收回目光,根骨分明的手摆弄着玉白的匕首,看向众人道,“若她只是制药呢?”
三江阁最初售卖的药丸,涿州城不只那一家有,卖价甚至更便宜,却为何短短时间内能让一个凭空出现的牌坊家喻户晓,若是有太守推波助澜,一切便合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