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江斐低垂着眼看她,漆黑的瞳孔一如既往的沉静,睫毛又长又密,如鸦羽一般。
然后面膜就贴了上来,冰冰凉凉的。
江斐做事总要做到完美,连贴面膜也是,眼睛专注地盯着她的脸,要把面膜贴平整,就好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秦浅柠仰着头,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指尖在她脸上在描过。
指尖温暖的热度覆在清凉的面膜上,一点点扩散,让她的毛孔都悄悄竖了起来。
秦浅柠的心跳很不争气地又加快了,手指不由蜷了下。
直到面膜服服帖帖地贴在她的脸上,江斐终于收回手。
这时电话那头赵希繁嘀嘀咕咕说了什么,突然又冒出一句感叹:“狠人哪,一天要发七次狠。”
声音格外的清晰。
秦浅柠几乎不敢看江斐的表情,担心赵希繁再说什么出格的话,忙假装打个哈欠,推着他往外走:“不行太累了,我要去躺下了。”
然后赶紧把门拉上。
江斐看着她的脸逐渐消失在门后,提醒道:“行李箱。”
行李箱连同江斐一起被卡在门外,秦浅柠只好手忙脚乱地又把门打开一些。
江斐将行李箱推进房间,瞥了一眼她的手机,意有所指道:“早点睡,别多想。”
秦浅柠胡乱点头,关上门,轻轻朝脸扇了扇,想要散去脸上由于尴尬所聚集的热气。
回到梳妆台坐下,她缓了缓神,冲着手机对面道:"繁繁,劝你日后谨言慎行。"
“啊?”赵希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语气很困惑,“什么谨言慎行?你刚刚怎么没声音了?”
秦浅柠觉得不能她一个人尴尬,如实道:“刚刚江斐来我房间了,就在你说郎心如铁的时候。”
那头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或许,你还有别的亲戚叫江斐吗?”
“你猜?”
“要死了要死了,他说什么没?”
“他说早点睡别多想。”
“那不就是让我们别瞎说嘛,我们还是谨遵旨意早点睡吧。”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立刻挂电话,拉灯睡觉。
只是秦浅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自我催眠了半天,却死活睡不着。
闭眼就是刚刚赵希繁说的那些话。
江斐他肯定听见了。
不会要以为她还是贼心不死吧?
虽然她好像可能也许确实……贼心不死……
但、但贼心也没到这种地步呀?
她们怎么能有这种对话啊?
要死要死。
秦浅柠又躺了会,依旧毫无睡意,心里越想越烦躁,最后坐起身,抓了几下头发,漫无目的地在房间内扫视起来。
目光最终在祸源行李箱处停下,她穿好拖鞋下床,慢慢踱步到紧闭的行李箱前蹲下,输入密码打开。
翻开厚重的外壳,她将零零碎碎的东西从拥挤的空间里拿出来。
特别喜欢的几件衣服……淘来的几盒磁带……一些手工制作的首饰……给爸妈的礼物……给赵希繁她们的礼物……
随着箱内的东西不断减少,角落边露出一个盒子,秦浅柠手上的动作一顿。
其实她是给江斐带了礼物的,一只主色调为香槟色的钢笔,万宝龙泰姬陵系列的孔雀王座。
在国外的时候,刚开始她还是会被不经意间看到的适合江斐的东西所吸引,想象配上江斐的模样,不过大多时候她都忍住没买,后来更是渐渐不再看不再想。
这只钢笔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