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衡稿松了口气。
又回到之前油腔滑调的样子。
“也是怪舅舅,一声不吭就娶了王妃,母后都吓了一跳。”
又问:“那慕容兰淑如何?”
盛凌渊不假思索:“人如其名。”
盛凌渊如此形容他自己的王妃,长衡稿不禁大笑。
“哈哈哈哈哈,舅舅连自己的王妃都如此吝啬夸奖,外甥心里平衡多了。”
盛凌渊从不信奉鼓励式教育,对长衡稿的夸奖还不如对长衡珏的多。
日头上来了。
“行了。说了这么久,不累吗?”
花厅已布好膳,三皇子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的盛凌渊自然不会亏待了他。
朱漆大门内,早有得了信儿的管事领着乌泱泱一众仆从,垂手恭立于道旁。
作为王府的第二个主人,慕容兰淑自然要来招待贵客。
长衡稿神色自若的打量了一下慕容兰淑,端庄娴静,确实是摄政王妃的不二人选。
他又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那道娇美的身影不在。
长衡稿是认得长衡鸢的,但不常见。过去,在宫中,长衡鸢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除长公主外其他的皇族,又有长衡珏护着;现在,盛凌渊比长衡珏藏得还紧。便更难见着了。
“禀王爷,人已到齐,宴席俱已齐备。”张德向盛凌渊禀报。
长衡稿趁机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我瞧着,人没齐呢?”
张德自然知道三皇子说的是谁,吓的一身冷汗,心想三皇子还真是他的祖宗,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但不答也不是,张德刚想与三皇子解释一通。
盛凌渊突然冷厉,打断张德。
“你想说什么?”
盛凌渊色变,长衡稿自知失言,“没什么……许是记岔了,舅舅快用膳吧,鱼羹都快凉了。”
张德也立马出来缓和:“是,是。这做鱼羹的鱼是从江南运到京城的,总共不到十条,光送进王府的就有三条。”可谓圣眷正浓。
用过午膳后,盛凌渊还有政务未批完。
让长衡稿自个逛逛。
慕容兰淑则挂念正在被禁足的长衡鸢,去她那屋,陪她解解闷。
长衡鸢也确实无聊,前两日还能去后花园里荡荡秋千,今日王妃要来,只能老实待在屋内了。
她全然没把盛凌渊给她的禁足当回事儿。该去哪去哪。
长衡鸢一身杏子黄的缕金百蝶穿花裙,外罩一件月白绣兰草的薄烟纱衣,半倚在塌上随手拿起一本册子翻看,像极了刚下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许是书里正好有个故事吸引了她,连慕容兰淑到了都没有察觉到。
“妹妹真是好雅致!”
长衡鸢慢慢坐起:“姐姐快别取笑妹妹了,不过是闺中无趣,胡乱翻翻罢了。
如今姐姐来了,莫说这些艰深典籍,便是那《聊斋》,妹妹也再读不进半页了。”
“妹妹这张巧嘴啊……”慕容兰淑执扇轻点长衡鸢的额角,眼波流转间满是宠溺,“真真是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慕容兰淑走到长衡鸢榻前,挨着她坐下,一双秋水明眸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蹙眉道:“几日不见,怎的清减了些?莫非有谁给你气受了?”
慕容兰淑话语中透露的关切不似作假。
不等长衡鸢作答,她又回头对彩云道:“把我带的食盒拿来。里头是才做的菱粉桂花糕和松瓤鹅油卷,还热着呢,快给你家姑娘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