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色渐浓,展轩的别墅厨房还亮着暖黄的灯。
展轩系着深蓝色的纯棉围裙,指尖捏着一把银质勺子,正小心翼翼地搅拌着砂锅里的粥。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傲气的眼眸,此刻盛满了专注与忐忑。
他记得刘轩丞胃不好,是老毛病了。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只要刘轩丞进组拍戏,他总会提前两小时起床熬养胃粥。那时候的粥很简单,就是小米混着山药,可刘轩丞每次都能喝得干干净净,还会捧着空碗,眼睛亮晶晶地说:“展轩,你熬的粥是全世界最好喝的。”
可现在,他连见刘轩丞一面都难。
“展哥,营养师说的芡实和红枣要不要再加一点?”助理站在一旁,看着砂锅里翻滚的米浆,小声问道。
展轩回神,摇了摇头:“不用,按配方来。他胃敏感,多了会胀气。”
为了这碗粥,他特意托人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养胃营养师,根据刘轩丞的体检报告定制了配方——小米提前浸泡三小时,山药去皮蒸熟压成泥,再加入少量芡实、莲子和去核的红枣,全程小火慢熬两小时,既养胃又不加重消化负担。
他以前很少进厨房,连煮面条都能煮糊。这次为了熬好这碗粥,他前一天晚上就开始练习,报废了三口砂锅,才终于掌握了火候。
晚上九点,粥终于熬好了。米浆浓稠,散发着淡淡的米香和枣甜。展轩小心翼翼地把粥装进定制的保温桶里,又配上两个清淡的小菜——凉拌秋葵和清蒸鳕鱼,都是刘轩丞以前爱吃的。
“把这个带上,”展轩把保温桶递给助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现在就去影视基地,一定要亲手交给轩丞的助理,让他转告轩丞,趁热喝。”
助理接过保温桶,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展轩眼底的红血丝,忍不住劝道:“展哥,现在都九点多了,刘先生可能已经收工了。而且……您昨天淋了雨,发烧刚退,不如明天再送?”
“不行,”展轩打断他,“他今天拍夜戏,肯定还在片场。现在送过去,他刚好能在休息时喝。”
他太清楚刘轩丞的习惯了,拍夜戏时专注得忘了时间,往往饿到胃抽筋才会想起吃东西。以前都是他盯着,现在没人管着,指不定又要硬扛。
助理没办法,只好提着保温桶,驱车赶往城郊的影视基地。
展轩站在窗边,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窗帘。他心里既期待又惶恐,期待刘轩丞能感受到他的诚意,又怕得到的还是冷漠的拒绝。
这是他放下所有骄傲,第一次如此卑微地讨好一个人。
影视基地的《暗夜猎手》片场依旧灯火通明。刘轩丞刚拍完一场爆破戏,身上还沾着些灰尘,正靠在休息椅上喝水。他的助理小夏看到展轩的助理走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为难。
“张助理,你怎么来了?”小夏迎上去,语气带着几分疏离。
张助理把保温桶递过去,笑道:“这是我们展哥特意给刘先生熬的养胃粥,刚出锅的,还热着。麻烦你转交一下,展哥说刘先生胃不好,让他趁热喝。”
小夏的目光落在保温桶上,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上次片场偶遇后,刘轩丞特意交代过,不准再收展轩任何东西,也不准给两人创造见面的机会。
可张助理是展轩的人,展轩在圈内的地位摆在那里,她也不敢直接得罪。
“张助理,你等一下,我去问问轩丞哥。”小夏说着,转身走向刘轩丞。
刘轩丞听到“展轩”两个字,喝水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他又想干什么?”
“说是给您熬了养胃粥,让您趁热喝。”小夏小声说道。
刘轩丞的眼神冷了下来,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收,让他拿回去。”
“可是……”小夏有些为难,“展哥特意熬的,而且张助理还在外面等着。”
“没什么可是的。”刘轩丞放下水杯,站起身,“告诉他,我不需要。以后也不用再送任何东西来了。”
说完,他转身走向化妆间,背影挺拔而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小夏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去,把保温桶还给张助理:“张助理,不好意思,我们轩丞哥说他不需要,让你拿回去。”
张助理愣住了:“怎么会?这粥是展哥特意按营养师的配方熬的,就是为了给刘先生养胃……”
“真的不好意思,”小夏打断他,语气带着歉意,“轩丞哥已经交代过了,以后不会再收展哥的任何东西。你也别为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