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深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擦擦手。”
温州年这才发现,自己手上全是冰棍化的糖水,黏糊糊的。他接过纸巾,仔细擦干净。
“还有,”陆川深指了指他的嘴角,“这里。”
温州年胡乱擦了一下。
“不对。”陆川深又抽了张纸巾,伸手过来,在他嘴角轻轻擦了一下,“好了。”
动作很快,很轻,一触即分。
但温州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感觉被擦过的地方像被烫了一下,热热的,一直热到耳朵根。
“走、走吧。”他结结巴巴地说,转身就走。
陆川深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小花园,走回教学楼。阳光还是那么烈,但温州年觉得,好像没那么热了。
也许是因为那根冰棍。
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走到楼梯口时,温州年忽然停下,转身看着陆川深:“那个……”
“嗯?”
“谢谢。”
陆川深挑眉:“谢什么?”
“冰棍。”温州年说,“还有……其他。”
陆川深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不客气。”
“下次我请你。”
“好。”
两人走上楼梯。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一声,又一声,像某种默契的节奏。
走到教室门口时,温州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个冰棍多少钱?我还你。”
陆川深推开教室门,头也不回地说:
“不用。下次你考好了,请我吃两根。”
说完他就进去了,留下温州年一个人站在门口。
过了几秒,温州年笑了。
“好。”他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说,“一定。”
教室里,陆川深已经坐回座位,翻开一本物理题集。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翻书的手指上,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温州年走进去,在他旁边坐下。桌面上,那道让他罚站的物理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陆川深用红笔工工整整地抄了一遍,旁边还附了详细的解题步骤。
最下面有一行小字:
「今晚八点,自习室。不会再睡了吧?」
温州年看着那行字,又看了看旁边专注做题的陆川深,忽然觉得——
这个五月,也许没那么难熬。
至少,有这么一个人,会在你最丢脸的时候,给你买一根绿豆沙冰棍。
虽然方式很别扭,很含蓄,很陆川深。
但够了。
真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