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愤地咬了一大口萝卜,含糊不清地说:“我一定会考及格的!”
“最好是这样。”
吃到一半,温州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那道题,你还没讲完。”
“现在讲?”陆川深挑眉,“吃东西的时候?”
“边吃边讲嘛。”温州年从书包里翻出草稿纸和笔,“你看,这里,这个公式是怎么来的?”
陆川深看着那张沾了点汤汁的草稿纸,沉默了两秒,然后接过笔:“从这里开始……”
他开始讲,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温州年一边吃一边听,偶尔提问,偶尔点头。神奇的是,在这个环境下,那些枯燥的公式和定理好像变得容易理解了一些。
“……所以最后答案是这个。”陆川深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字,“懂了吗?”
温州年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半天,然后一拍大腿:“懂了!原来是这样!”
“真懂了?”
“真懂了!”温州年信心满满,“下次遇到这种题,我肯定会做!”
“希望如此。”
吃完关东煮,两人帮忙收拾碗筷。老奶奶笑呵呵地说:“小陆第一次带同学来呢。”
温州年愣了一下,看向陆川深。后者正在付钱,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是……”陆川深顿了顿,“朋友。”
就两个字,但温州年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朋友。
陆川深说,他是朋友。
走出巷子时,温州年还沉浸在那两个字带来的冲击里。夜风更凉了,他缩了缩脖子,忽然感觉肩上一沉——是陆川深的外套。
“你……”温州年怔住了。
“冷就穿着。”陆川深只穿了件短袖T恤,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冷。
“那你呢?”
“我不冷。”
温州年看着陆川深平静的脸,忽然觉得手里的外套有点烫手。他默默穿上,外套上有很淡的洗衣液香味,还有……陆川深的味道。
“谢谢。”他小声说。
“不客气。”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街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地上,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偶尔有车驶过,车灯照亮他们的脸,又迅速暗下去。
“陆川深,”温州年忽然开口,“你以后想做什么?”
“医生。”
“医生?”温州年有点惊讶,“为什么?”
“适合。”陆川深说得很简单,“那你呢?”
“我……”温州年想了想,“还没想好。可能……摄影师?我喜欢拍照。”
“不错。”
“真的?”温州年眼睛一亮,“你觉得不错?”
“嗯。”陆川深点头,“你有那个天赋。”
温州年愣住了。这是陆川深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肯定他。
“你……你怎么知道?”
“看过你拍的照片。”陆川深说,“上次运动会,你拍的那些,构图和光影都很好。”
温州年想起来了。上次运动会,他带了相机,拍了很多照片——有顾西辞跳高的瞬间,有同学们加油的样子,还有……陆川深在跑道上冲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