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理论,陆川深拿出一沓练习题:“现在做题。半小时,做完我讲。”
温州年拿起笔,开始审题。第一题会,第二题勉强,第三题……卡住了。
他偷偷瞟了陆川深一眼——对方正在看一本很厚的英文书,似乎没注意他。于是他悄悄把第三题跳过去,做第四题。
半小时后,陆川深准时收起书:“时间到。”
他拿起温州年的练习本,一题一题看过去。看到第三题的空缺时,他抬眼:“这题为什么没做?”
“不会……”
“哪里不会?”
“就是……看不懂题目。”
陆川深把题目念了一遍,然后问:“现在懂了吗?”
“好像……懂一点了。”
“哪里不懂?”
温州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陆川深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开始一步步分析题目。他的声音很平静,语速不快,每个步骤都讲得很细。
讲完,他问:“现在会了吗?”
“会了……”
“那你再做一遍。”
温州年重新拿起笔,按照陆川深的思路,居然真的把题做出来了。虽然过程磕磕绊绊,但结果是正确的。
“对了。”陆川深在他本子上打了个勾,“下次不要跳题。不会就问我。”
“我怕打扰你看书……”
“给你补习的时间就是你的时间,”陆川深说,“我的书什么时候都能看。”
温州年怔了怔,然后点头:“知道了。”
第一次补习结束,温州年感觉大脑像被掏空了。他瘫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那只麻雀的巢已经初具雏形了。
“它效率真高,”他喃喃道,“两小时就搭了这么多。”
“因为专注。”陆川深在整理笔记,“没有分心,效率自然高。”
温州年转过头看他:“你怎么能做到一直专注的?不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陆川深合上笔记本,“解题就像解谜,每一步都有逻辑,找到答案的时候会有成就感。”
“可我觉得像受刑……”
“那是方法不对。”陆川深站起来,“走吧,该吃饭了。”
两人走出自习室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来,在地上投出温暖的光圈。
“陆川深,”温州年忽然说,“如果我以后还是学不会,你会不会觉得烦?”
“不会。”
“为什么?”
“因为学习是个过程,”陆川深说,“有人快,有人慢,但最终都能学会。”
他说得很笃定,笃定到温州年差点就信了。
“那……如果我就是学不会呢?”
“没有学不会,”陆川深停下脚步,看着他,“只有不想学。”
温州年愣住了。路灯的光从陆川深头顶洒下来,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认真。
“我没有不想学……”他小声辩解。
“我知道。”陆川深说,“你只是需要正确的方法,和一点耐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两样,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