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生来就会。”陆川深说,“我只是学得比较快。”
“那……你会有学不会的时候吗?”
“有。”
“什么时候?”
陆川深沉默了一会儿:“学钢琴的时候。有些曲子,怎么练都弹不好。”
温州年想起圣诞晚会上的那首《老街的午后》。那么流畅,那么优美,他以为陆川深弹什么都轻而易举。
“后来呢?”他问。
“后来就继续练。”陆川深说,“一遍不行就十遍,十遍不行就一百遍。总能练会。”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温州年听出了其中的分量。
“那你……不会觉得烦吗?”
“会。”陆川深承认,“但烦也要练。因为想弹好。”
温州年没再问下去。他突然明白了——陆川深不是不会遇到困难,他只是……不放弃。
而自己,好像太容易放弃了。
第三次补习前,温州年做了件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事——他提前预习了要讲的内容。
虽然看不太懂,虽然满脑子问号,但他至少知道了今天要学什么。所以当陆川深开始讲时,他居然能跟上节奏了。
“这里,”陆川深指着课本上的一行公式,“这个符号代表什么意思?”
“代表……变化量?”温州年不确定。
“对。”陆川深点头,“那这个呢?”
“积分符号?”
“正确。”
一连几个问题,温州年居然都答对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预习了?”陆川深问。
“嗯……”温州年有点不好意思,“就随便看了看。”
“不是随便,”陆川深说,“你看了,而且看进去了。”
他又在温州年本子上打了个勾,这次勾画得特别用力。
那天补习效率特别高。两小时讲完了计划内容,还多做了几道题。结束时,温州年看着写满的草稿纸,有点不敢相信:“这就……完了?”
“嗯。”陆川深在整理东西,“今天很有效率。”
“因为我预习了?”
“因为你想学了。”
温州年怔了怔,然后笑了:“可能吧。”
走出校门时,天还没全黑。夕阳的余晖把云染成橙红色,很好看。
“陆川深,”温州年忽然说,“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没放弃我。”温州年说得很认真,“虽然我很笨,虽然我总走神,虽然……”
“你不笨。”陆川深打断他,“你只是需要时间。”
温州年看着他,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点点头:“嗯。”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补习一周周进行。温州年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节奏——周二周四放学后两小时,在安静的自习室里,和陆川深一起面对那些曾经让他头疼的公式和题目。
有时候他还是会走神,还是会做错题,还是会抱怨“这有什么用”。但更多时候,他开始享受解题的过程——那种从“看不懂”到“好像懂了”再到“真的懂了”的成就感,比打游戏通关还让人上瘾。
一个月后的月考,温州年的数学考了7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