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
温州年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他听见陆川深轻轻带上门的声音,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病好得比想象中快。两天后,温州年又活蹦乱跳了,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陆川深履行承诺。
“就一局!”他把手柄塞到陆川深手里,“输了不怪你!”
陆川深看着屏幕上血腥的画面,眉头微皱,但还是接过了手柄。他操控着角色往前走,动作僵硬得像在操作精密仪器。
“左边!左边有僵尸!”温州年在旁边指挥。
陆川深转向左边,开枪——没打中。
“你瞄准啊!”
“它在移动。”陆川深冷静分析,“移动速度大约是每秒一点五米,我的角色转身速度是……”
“别算了!直接打!”
一局下来,陆川深的角色死了八次,温州年的角色死了三次——其中两次是为了救他。
“你真是……”温州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理论和实践严重脱节。”
“游戏设计不合理。”陆川深放下手柄,“丧尸的弱点在头部,但游戏里打身体也能造成伤害,这不符合……”
“停!”温州年捂住耳朵,“玩游戏讲究的是快乐!不是科学!”
陆川深看着他,忽然问:“你快乐吗?”
“啊?”
“玩这个游戏,你快乐吗?”
温州年想了想:“还挺快乐的。”
“那就好。”陆川深说,“虽然游戏设计有缺陷,但能让你快乐,就有价值。”
温州年愣住了。他没想到会从陆川深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那你呢?”他问,“你快乐吗?”
陆川深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看屏幕上的“GameOver”字样,又看了看温州年亮晶晶的眼睛,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温州年听出了其中的认真。他笑了,重新拿起手柄:“再来一局?这次我教你!”
“好。”
寒假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作业本一页页变薄,计划表上的勾越来越多。有时候他们会因为一道题吵起来——准确说是温州年单方面吵,陆川深只是冷静地列出各种解题方法,用事实碾压他。
有时候他们会一起遛狗,哈哈在前面疯跑,他们在后面慢慢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学校的事,聊未来的事,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有时候温州年会耍赖,借口“大脑过载需要重启”,趴在桌上装死。陆川深也不催,只是坐在旁边看书,等他“重启”完毕,再继续。
春节前的某天,温州年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把寒假作业做完了。
“我……我写完了?”他看着最后一页的空白被自己的字迹填满,不敢相信。
“嗯。”陆川深在检查他的数学作业,“正确率百分之七十八,比预期高三个百分点。”
“我真的写完了……”温州年重复了一遍,然后猛地跳起来,“我自由了!剩下的时间都是我的了!”
陆川深合上作业本:“按照计划,后天开始预习下学期的内容。”
“那是后天的事!”温州年已经冲到了门口,“今天我要庆祝!去打篮球!吃冰淇淋!看一整天电影!”
他跑出去几步,又折回来,拉起陆川深的手:“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