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要的,会是什么呢?”
旅行者抱着石板从罕无人迹的偏远沙漠的秘境里钻出来,慢了好多天才收到友人传来的信件。
恒的生日日期不是秘密,但她的友人散落在提瓦特各国各地,而恒本人长居璃月。为了给她庆祝,那些离得远的早早空出时间来,翻山越海相聚一堂,共同筹备起这场人数颇多的小宴。
……结果庆祝的人到齐了,被庆祝的人还在秘境里没有出来。
等了好几日,没空的只好留下礼物与祝福,回家去了。有空的则干脆一边游璃月一边等。
终于等到恒现身,幸而这姗姗来迟的生日宴没有被时间磨去半分。
提瓦特庆生的方式就是友人相聚,茶酒三盏,美食佳肴满桌。
简略一点,就是好朋友扎堆吃顿好的。
恒兴致勃勃,自己挑挑拣拣了食材去捣鼓捣鼓,在夜幕来临时捧出一个大蛋糕来。
生日该许愿。将渴求寄托在蜡烛轻盈近似无的淡烟,袅袅升腾着散入云间。
温迪饮尽面前的茶水,悄摸着偷渡过来的酒壶斟满。偷饮几杯,没醉也装了个几分:「恒,你想要什么呀?蜡烛听不见、星子也听不见;风听得见,但它不善实现。不如向我……不对,向老爷子许愿吧?」
恒下意识偏头,去看那个正安然品茗的人。
见温迪开场就意图居心不良,钟离看他两眼也不动声色:「桌上无酒,怎么也醉了?」
因为主角还「小」,今日这宴上,酒是没有的,茶与果汁不少。
温迪匆忙咽尽酒液,虚张声势地反驳:「我这是醉茶!」
喔。醉茶。
既无坐立不稳,也无手足颤抖,更无呼吸急促。
唯有一双碧空般的眼睛不知是真还是伪装出来的水色朦胧。
原来这便叫醉茶。
恒这个璃月知识不足的人也看透了吟游诗人不安分的内心。
但她瞧两眼灯下的诸位友人,瞧着瞧着,她作恍然模样:「我想……」
她想听不见声音。
耳边要有嗡鸣,最好一刻不停。
阻断外界的风声,水声,与人声。干扰内部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留她一具好似空空荡荡的躯壳,让她沉静思考片刻。
她想看不见东西。
提瓦特的晴空又漂亮又寻常。寻常到好似呼吸一样自在又安宁。
蒙德的蒲公英会载着故事的种子起飞;璃月的琉璃百合会记录遗落在时间里的被混淆的历史。
她暂时不想看见虚假与真实,也不想看见往昔与当下。
许她一片漆黑吧。
让她静静思索。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