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
作为可以借用传送锚点的旅行者,从蒙德城到璃月港,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安顿好醉鬼的恒重新回到钟离身边。
他们已经出了办生日宴的地方,两个人一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就这么沐着月色星光,相对而坐。
恒有心想将那些复杂多变的思绪理清,一一向钟离道来,最好还能挑出她最混乱的地方出来,来寻求一个可能的答案。
可恒看着钟离的脸,看着他平静要柔和的眼神,看着他那双描着红的石珀金瞳。
看着看着,不算笨拙的口舌就打了一千个结,脑袋里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遇水的泡沫逐渐化去,留一片空白。
「啊……」
恒纠结又纠结,思考又思考,绞尽脑汁,那些奇异的痒,那些不知所谓的渴依然蔓不上来。
「想不起来要说什么吗?」看她纠结的模样,静等的钟离开口,为她解围。「无妨,许是今夜并不是时候。等下次,你能说得出来再来寻我。我就在璃月港,你随时都可以来。」
不是时候吗?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呢?
恒不知道。
但她的大脑仍是一片空白。好像现在真的不能说、不可以说。
而钟离的目光依然。
是平静且柔和,又带几分包容的。
像是慈爱宽和的长辈。
恒张了张口,不知是哪里来的字词,自顾自组成了句子,借她的口蹦出来,手牵手去遨游夜海。
「先生……之前在宴上,温迪问我想要什么。」
她想要听不见、看不见。
想要知道……知道那份悸动的未来能否被允许。
「我想要……知道,先生,您想要什么呢?」
璃月繁荣昌盛,已经走入新时代,如今是人的国度。
人的神明在辞去旧日的时候,究竟想过什么呢?
无非是过往,无非是未来。
过往已经不可回头,能望见的这份未来里,会有什么呢?
来自异世的旅行者不知不觉间抓到神明的衣摆,鳞片熠熠生辉,既是精巧的重工装饰,也是身份的暗指。
现下那片龙鳞上,属于少女的手指纤长白皙。
她在说:「先生。提瓦特的未来,我能走到哪一日呢?我能留下来见证吗?」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钟离没有擅自定论,只在回答的时候,好似不经意间,用上了许久不用的称呼:「旅者,这是你的旅行。是否停驻,又是否启航;在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