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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上的盐与尊严（第2页）

“你——再——说——一——遍——”

魔杖的尖端对准了自己，艾琳感到心脏狂跳，但体内那股陌生的勇气还在负隅顽抗。她甚至气笑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让她口不择言。

“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她的声音还在发颤，但目光毫不退缩地迎向那根魔杖，“比你骂的任何一句话，都更能证明你的家教。”

她不等西里斯反应，语速飞快地继续，试图挽回一些失控的局面，声音里带着一种混乱的真诚和愤怒：“我也不是故意戳你痛处！我知道你…你也很不容易！但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别让别人以为你的大脑长在屁股里！”

说完，她不再看脸色铁青、仿佛随时要发射恶咒的西里斯，一把抓住还僵在原地的斯内普的手腕，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低声说：“我们走。”

斯内普几乎是机械地被她拖着，踉跄地穿过了几个看热闹的学生，离开了那片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她的手掌很烫，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他记忆中那个虚弱无力的母亲。

一直走到站台外一个相对无人的角落，冰冷的空气才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斯内普。他猛地甩开她的手，仿佛那是某种滚烫的、带有腐蚀性的东西。

他转过身，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被羞辱后的暴怒、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种更深层的、被她目睹了自己最不堪一面的羞耻。他苍白的脸因情绪激动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在嘶鸣，“表演你突如其来的……母性？还是在向所有人展示，斯内普家除了一个怪物儿子，还有一个疯了的母亲？”

她被他甩开的手还悬在半空，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冰冷的体温。听到他的话，她脸上闪过一丝被刺伤的痛楚，但随即，她灰色的眼睛里燃起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火焰。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微微扬起了下巴。

“尊严。”她清晰地吐出这个词，目光锐利地直视着他，“你以为我是在维护我自己吗？我是在维护你的尊严。”

你的尊严。

这个词像一道最强烈的闪电咒，劈开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所有用愤怒和刻薄筑起的防御。他所有准备好的、更恶毒的反击都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声极致的、荒谬的冷笑。

“我的……尊严？”他重复道，仿佛听到了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笑话。那股支撑着他的愤怒突然失去了方向，转而向内，变成了一种吞噬一切的自我厌恶和混乱。他无法再面对她那过于直白、过于灼热的目光。

他猛地转过身，黑袍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别跟着我。”

他想要逃离，逃到一个没有这个陌生的母亲、没有那些嘲讽的目光、只有他熟悉的黑暗和寂静的地方去。

就在他即将迈步的瞬间，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再是之前的尖锐或冷静，而是带着一种情急之下的、几乎是笨拙的急切——

“可是我们要去新家了！”

他的脚步，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石化咒击中，骤然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