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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同桌是朵带刺的花（第1页）

九月的风卷着桂花香撞进教室，顾辞刚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课桌，就被后桌戳了戳后背。

“辞哥，听说这次分班，你跟陆星驰同桌？”林浩挤眉弄眼，“就是那个上次篮球赛把你三分球盖掉，还嘲讽你‘投篮像扔铅球’的校草啊！”

顾辞笔尖一顿，黑色水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凌厉的墨痕。他抬眼望向教室门口，少年逆着光走进来，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扬，桃花眼带着天生的漫不经心，却在扫过顾辞时，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哟，这不是我们‘理论派’学霸吗？”陆星驰把书包往课桌里一扔，金属拉链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听说你为了跟我同桌，特意找老师调了座位？怎么，想近距离学习怎么打胜仗？”

顾辞合上书，抬眸时眼神冷冽如冰：“比起研究怎么耍帅输比赛，我更想知道，校草的脑子除了用来吸引小姑娘，还能不能解出这道物理压轴题。”他把练习册推到两人课桌中间，上面的红笔批注密密麻麻，“毕竟上次月考，某人总分比我少了二十分，还嘴硬说‘故意放水’。”

陆星驰的耳尖泛起不易察觉的红，伸手夺过练习册翻了两页，语气更冲：“总比某些书呆子强，运动会跑八百米半路腿软，被校医抬走时还攥着公式本，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卷王’。”他顿了顿，视线落在顾辞线条清晰的下颌线上，又飞快移开，“对了，上周你托人打听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怎么，想转行做红娘？”

顾辞的指尖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确实对陆星驰动了心，从那次篮球赛被他盖掉球，却在他崴脚时毫不犹豫冲过来扶住他开始；从他看似毒舌，却会在下雨天默默把伞塞给他，自己淋着雨跑开开始。他原想借着同桌的机会，慢慢靠近，却没料到——

午休时，顾辞去小卖部买水，刚拐过走廊拐角，就听见器材室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都说了，我对女生没兴趣。”陆星驰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却比平时柔和了几分，“你别再给我递情书了，不然下次我直接交给班主任。”

女生的啜泣声断断续续：“星驰，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是哪个女生啊？我可以退出的……”

“没有女生。”陆星驰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我喜欢的是……”

顾辞的心脏骤然停跳，指尖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变形。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扫帚，发出“哗啦”一声响。

器材室的门瞬间被拉开，陆星驰站在门口，看到顾辞时瞳孔骤缩，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

“你偷听别人说话？”陆星驰的语气冷了下来，桃花眼眯起，带着警惕和一丝慌乱，“顾辞，你是不是有病？

顾辞攥紧了矿泉水瓶，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浸湿了校服裤。他看着陆星驰眼底的慌乱，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原来校草喜欢的不是女生啊。”他刻意加重了“不是女生”四个字，眼神锐利如刀，“难怪对所有递情书的女生都不屑一顾，原来是‘名草有主’，只不过对象性别跟我们不一样。”

陆星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伸手抓住顾辞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顾辞，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跟你没关系，管好你自己。”

“跟我没关系？”顾辞猛地甩开他的手，手腕上留下几道红痕，“陆星驰，我喜欢你。”

这句话像惊雷炸在两人之间，空气瞬间凝固。陆星驰的瞳孔猛地放大，脸上的嘲讽和警惕都消失了，只剩下难以置信。

顾辞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原以为，我们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或许还能成为更进一步的人。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他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却在走出几步后，听见身后陆星驰的声音。

“顾辞！”陆星驰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甚至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就不能听我解释吗？”

顾辞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他知道，从听到那句话开始，他们之间就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而他不知道的是，身后的陆星驰望着他的背影，桃花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指尖攥得发白——他没说完的话，是“我喜欢的是某个毒舌又固执的学霸”。

走廊里的桂花香依旧浓郁，却好像多了几分酸涩的味道。两个同样骄傲毒舌的少年，在青春的十字路口，因为一场乌龙的暗恋，撞出了最尖锐也最心动的火花。

走廊的声控灯被他急促的尾音惊得亮起，暖黄光线勾勒出顾辞泛红的眼尾——向来冷静自持的人，此刻胸腔剧烈起伏，指尖甚至在微微发颤。

陆星驰僵在三步开外，喉结反复滚动，西装外套被攥出深深的褶皱。他看着顾辞眼底的水光，看着她强撑着骄傲却难掩脆弱的模样，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情愫突然冲破防线，带着迟来的汹涌与狼狈。

“我……”他声音干涩，像被砂纸磨过，“顾辞，我不是……”

“还有三分钟！”顾辞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强硬，“陆星驰，你别再含糊其辞！这些年你对我忽冷忽热，明里暗里护着我，现在又突然疏远——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窗外的雨势渐大，砸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陆星驰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顾辞偏头躲开。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终于咬着牙说出藏了多年的话：“我喜欢你。从大学第一次见你在辩论赛上锋芒毕露的样子，就喜欢。”

顾辞浑身一震，眼泪瞬间滚落，却依旧倔强地瞪着他：“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说？为什么看着我误会你，看着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才肯开口？”

“因为我配不上你。”陆星驰的声音低沉而绝望，“我家里的事，我背负的责任，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安稳。我怕耽误你，怕你跟着我受委屈，更怕……更怕你知道真相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顾辞猛地笑出声，眼泪却掉得更凶，那笑声里掺着委屈与不甘，听得陆星驰心口发紧。“配不上？”她步步逼近，指尖戳在他胸口，力道重得像是要刻进骨头里，“陆星驰，你凭什么替我决定配不配？我顾辞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安稳，是你一句明明白白的心意！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难吗？”

他的声音陡然降低，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看着你对别人温和，对我却刻意疏远，我一次次告诉自己别再自作多情，可你又会在我生病时悄悄守在病房外，在我被人刁难时不动声色地解围——你把我的心吊在半空中，悬了这么多年，现在一句‘配不上’就想一笔勾销？”

陆星驰攥住他颤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眼底是翻涌的悔恨：“是我错了，顾辞，是我太懦弱。”他喉结滚动，终于下定决心掀开深埋的伤疤，“我父亲当年的公司破产，是被你父亲设计的。他逼我母亲签下不平等协议，我母亲抑郁而终——我一边喜欢你，一边恨着你的家庭，我被困在这两难的境地，连靠近你都觉得是对母亲的背叛。”

顾辞的脸色瞬间惨白，指尖冰凉，抽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