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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同桌是朵带刺的花（第2页）

“这些年我疏远你，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报复的念头，伤害到你；可我又忍不住护着你，因为我根本做不到看着你受一点委屈。”陆星驰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沙哑，“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自私，可我真的……放不下你。”

“我愿意！陆星驰我愿意啊！”

顾辞突然爆发的嘶吼震得走廊回声作响，眼泪混合着情绪的崩溃肆意滚落，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双手死死攥住陆星驰的衣领，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什么家庭恩怨！什么背叛愧疚！我不在乎！我爸当年做错了事，我来还！我顾辞这辈子就认定你了，你凭什么不敢要？！”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歇斯底里的执拗：“你觉得配不上我？觉得背负着仇恨就不能爱我？陆星驰你就是懦夫！你只会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怨自艾，只会让我一个人在原地等得快要发疯！”他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每一下都带着积攒多年的委屈与不甘，“我愿意陪你面对一切！愿意和你一起承担所有后果！你听到了吗？我愿意啊！”

陆星驰浑身僵硬，任由她捶打、嘶吼，眼底翻涌着巨大的痛苦与自卑，像被剥去所有伪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看他通红的眼睛，不敢回应他滚烫的心意，只能狼狈地偏过头，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别这样，顾辞……别逼我。”

“我配不上你，真的配不上。”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深深的自我否定，“我心里装着仇恨，装着阴暗，我给不了你纯粹的幸福，我只会把你拖进泥潭里。你值得更好的，值得一个没有污点、没有负担的人，而不是我这样……活在过去阴影里的废物。”

他猛地推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仿佛她的靠近是一种灼烧。“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语气里满是绝望的软弱，“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该有交集。”

顾辞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钝痛让她眼前发黑，可心里的执拗却燃得更烈。他抹了把脸上的泪，猩红着眼死死盯着他后退的背影，声音嘶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陆星驰，你想逃？我告诉你，晚了！”

他猛地扑上去，从身后死死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泪水浸透了布料：“你觉得自己是废物？觉得我会被你拖进泥潭？可没有你的日子，我早就活在地狱里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戳心，“你以为推开我是为我好？你根本就是在逃避！逃避你对我的感情，逃避你不敢面对的过去！”

陆星驰浑身紧绷，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指节泛白到几乎断裂。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烫得他心慌意乱，可心底的自卑与恐惧却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着他。“放开我……”他声音发颤，带着哀求，“顾辞，算我求你了，别再逼我了。”

“我不放开！”顾辞抱得更紧，指甲几乎要抠进他的皮肉里，“除非你杀了我！陆星驰，你看着我！”他强行扳过他的身体，迫使他面对自己，眼底的执拗与痛苦交织在一起，“我顾辞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不怕泥潭，不怕阴影，我只怕你不爱我，只怕你一直躲着我！”

他踮起脚尖，不管不顾地吻上他冰凉的唇，带着泪水的吻青涩而汹涌，像一场孤注一掷的救赎。“你看，我连你的过去都愿意接纳，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她抵着他的额头，声音带着破碎的祈求，“别再自卑了，别再懦弱了，陆星驰，看看我，我就在这里啊。”

陆星驰的身体彻底僵住，唇上的温热触感与他眼底的赤诚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穿了他多年来筑起的防线。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心底的自卑与软弱在他滚烫的爱意面前节节败退，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悔恨与绝望的渴望。他想回应，想抱住她，可双手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狼狈地闭上眼，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父带着几个保镖出现在灯光下，脸色铁青地看着相拥的两人：“顾辞！你简直胡闹！”他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脆弱的氛围，也让陆星驰猛地清醒过来，眼底刚燃起的微光瞬间熄灭，只剩下更深的绝望与退缩。

顾辞几乎是本能地将陆星驰往身后一挡，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在狂风中倔强生长的野草。他抹去脸上的泪痕，通红的眼死死盯着顾父，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爸！我没有胡闹！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你闭嘴！”顾父气得脸色铁青，手指着陆星驰，声音里满是鄙夷与愤怒，“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陆明远的儿子！是当年被我逼得家破人亡的仇人的儿子！你和他在一起，是想让顾家蒙羞，还是想让我死不瞑目？”

顾辞浑身一震，却依旧死死护着身后的人，语气带着歇斯底里的执拗：“当年的事是你做错了！与星驰无关！我不管他是谁的儿子，我只知道我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陆星驰站在顾辞身后，听着顾父的话，感受着身前单薄却坚定的背影，心底的自卑与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顾父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他看着顾辞为了维护自己，不惜与父亲反目，看着她明明委屈得不行，却依旧强撑着保护他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他怎么配得上这样的她？怎么配得上她不顾一切的偏爱？

顾父的怒火，顾家的权势，两人之间隔着的血海深仇……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知道，只要他留在顾辞身边，他就会永远活在家族的非议与父亲的怒火中，而他，也永远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无法给他真正的幸福。

心底的退缩与绝望瞬间占据了上风，他轻轻拉开顾辞护着他的手，从她身后走了出来。他没有看顾辞，只是低着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力与自我否定：“顾总说得对，我和顾辞确实不合适。”

顾辞猛地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与痛苦：“陆星驰，你说什么？”

“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错误。”陆星驰的声音越来越低，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既割着顾辞的心，也割着他自己的，“我从来都配不上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顾家的门槛太高，我高攀不起，也不想再拖累你。”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顾辞一眼，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与不舍，可更多的却是自卑与绝望。“顾辞，忘了我吧。你值得更好的人，一个能给你光明，给你幸福，不会让你陷入两难境地的人。”

说完，他不再看顾辞通红的眼睛，也不再管顾父冰冷的目光，转身踉跄着向走廊尽头走去。他的背影孤单而狼狈，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又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又一次选择了逃避，用最伤人的方式，推开了那个不顾一切爱着他的人。

顾辞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她想追上去，想拉住他，可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动弹不得。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只留下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胸腔里蔓延开来。

陆星驰走出写字楼时，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西装。他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混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脚步踉跄却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冲回去抱住那个为他不顾一切的姑娘，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彻底崩塌。

他躲回了那个狭小逼仄的出租屋，这里没有顾家的阴影，没有仇恨的枷锁，却也没有顾辞的温度。他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压抑的呜咽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顾辞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她通红的眼睛，她歇斯底里的“我愿意”，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像一把把尖刀，凌迟着他的心脏。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还存着顾辞大学时的照片，照片里的姑娘笑靥如花，眼里满是星光。他指尖颤抖地划过屏幕，心底的自卑与痛苦再次泛滥——他给不了她这样的笑容，给不了她光明的未来，甚至连站在她身边的勇气都没有。他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音刺耳，却远不及他心里的痛。

而顾辞在陆星驰走后，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壁滑坐在地。顾父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气又心疼，却依旧强硬地说：“辞辞，爸是为了你好，他和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为了我好？”顾辞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声音嘶哑，“爸，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不是顾家的权势，不是所谓的门当户对，是他啊！”

他猛地站起身，擦掉眼泪，眼底重新燃起执拗的光芒：“你逼走他一次，我就把他找回来一次；你逼走他一百次，我就找他一百次！陆星驰，你想逃，我就追到天涯海角，直到你肯面对我，面对我们的感情为止！”

顾辞不顾顾父的阻拦，抓起外套就冲进了雨里。他不知道陆星驰去了哪里，却凭着一股执念，跑遍了他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大学时的辩论赛场地，第一次约会的咖啡馆，生病时他守过的医院走廊……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冰冷刺骨，可他却丝毫没有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