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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初现（第4页）

她写得很快，思路清晰，完全不像一个只读过小学的哑女。

写完了，她转身看向石远，眼神里有种石远从未见过的锐利：

“他们可以偷照片，可以仿路线，可以压价格。”

“但他们偷不走我看了二十八年的山，偷不走绣娘们练了一辈子的手，偷不走寨子里每一户人家的故事。”

“这些，才是云渺寨真正值钱的东西。”

石远站起来，走到白板前，看着那些字。

他忽然觉得，压在心上的那座山，裂开了一道缝。

光透进来了。

“明天，”他说，“开社员大会。把这些告诉大家。”

阿雅点头。

夜深了，阿雅离开后，石远没有马上走。

他坐在工坊里，看着白板上的计划，看着阿雅留下的那碗已经凉了的油茶，看着窗外寨子里零星的灯火。

手机震了一下。是周老师发来的信息：

“听说你们遇到麻烦了。需要帮忙尽管说。另：阿雅的《呼吸》初稿我看了，惊为天人。已推荐给大赛评委之一的省博物馆陈馆长，他很感兴趣，说想亲自来看看。”

石远盯着那条信息，很久。

然后他回复：“谢谢周老师。我们正在准备反击。另外，陈馆长如果愿意来，我们随时欢迎。”

发完信息，他走到窗前。

远处，阿雅家的灯还亮着。窗上映出她伏案的剪影——大概又在画新花样了。

石远忽然想起阿木的话：“你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不。

石远在心里说。

不是我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是她自己，长出了翅膀。

而他要做的，不是把她拉回地面。

是为她清扫天空中的暗礁，陪她一起，飞过这场风暴。

窗外传来几声虫鸣。

秋天真的来了。

但石远知道，有些东西，不会轻易凋零。

比如信任。

比如手艺。

比如那些在深山里默默生长了千百年，依然青翠的树。

还有，像阿雅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