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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阿雅的日子（第4页）

石远点头：“好。你的《光之河·晨》我们做出来了，反响很好。”

阿雅眼睛弯起来，比划：“我就知道你们能行。”

两人聊了一会儿工坊的进展，绣娘们的进步，红豆杉种子还没发芽的遗憾。

然后阿雅忽然停下，看着屏幕里的石远，眼神变得认真。

她用手语问：“你累吗？”

石远愣了一下。

阿雅继续比划：“你的眼睛，有黑眼圈。你笑的时候，嘴角是垂的。石远，别一个人扛。”

石远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他低下头，用手抹了把脸，再抬头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累。就是……想快点到春天。”

春天，阿雅就回来了。

阿雅看着他，很久，然后比划：“我也想你。很想。”

这句话，她说得很慢，每个手势都清晰。

石远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温柔地攥住了。

“阿雅，”他声音有些哑，“你在那边……好好的。多学东西，多看世界。寨子有我。”

阿雅点头。然后她指了指屏幕，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做了一个“收好”的手势。

视频挂断后，石远坐在黑暗里，很久没动。

手机屏幕暗下去之前，他看见屏保照片——是阿雅离开前绣的那幅两个人影站在廊桥上的绣品。

“等我回来。”

那四个字，在黑暗里，像一个小小的、温暖的灯塔。

雨下得更大了。

石远走到窗前，看着雨幕中的寨子。

远处的山影黝黑，近处的灯火在雨水中晕开，像一幅湿了的水彩画。

他知道，前路还有更多挑战。

快速路的威胁，合作社的赤字，赵总的步步紧逼，还有那份三百万订单的诱惑与陷阱。

但此刻，看着那些在雨中依然亮着的灯火，想起阿雅刚才那句“我也想你”，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

就像阿雅绣进《光之河》里的光——

也许会被乌云遮挡，也许会在暗夜里隐没。

但只要那束光还在心里亮着，路，就还能走下去。

窗台上，那个装着红豆杉种子的小布袋，在雨声中静静躺着。

石远走过去，拿起布袋。

种子硬硬的，冷冷的。

但他相信，等到春天，等到阿雅回来——

它们总会发芽的。

就像有些等待，有些坚持，有些深埋在土里的希望。

终会破土而出，见光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