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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钟情（第3页）

没有任何预兆，安室透猛然回头。

视线相撞。

溯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

那些原本在阴影里张牙舞爪、试图把人绑回家的触肢，在正主回头的瞬间，竟然像是做贼心虚的小狗，凭本能“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速度快得连空气都没来得及搅动，便彻底销声匿迹，只留下一片无辜的死寂。

安室透的视线在半空中凝滞了不到一秒，随即顺滑且冷硬地落向酒吧深处的那个阴影角落。

那里确实只坐着一个人。

银发青年整个人陷在早已磨损发白的红丝绒沙发里，姿态散漫到了极点，仿佛周围不是充斥着汗臭与劣质酒精的销金窟，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他手里漫不经心地捏着一只玻璃杯，里面晃荡着半杯清澈透明的液体——白开水。

在这种满是亡命徒和醉鬼的地方点一杯白开水，这行为本身就透着一种极其傲慢的违和感，简直像是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隔着层层叠叠浑浊浮动的烟雾，青年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审视，微微抬手，向安室透遥遥举杯。

昏暗的光线打在那张脸上，精致得有些失真，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恰到好处，却又像是一张贴上去的面具，透不出半点活人的温度。

无辜？纯良？

安室透在心底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嗤，搭在酒杯边缘的手指却无声地收紧了。

“初次见面。”

对方率先开了口。

声音并不大，穿透了嘈杂的爵士乐，像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的脆响，偏偏尾音里勾着点不易察觉的喑哑，听得人耳膜莫名发痒，“我是你今晚的接头人。”

青年稍稍停顿，那双毫无机质感的金色竖瞳直直刺了过来，没有任何避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撞进安室透的眼底。

“叫我溯。”

没有那些故弄玄虚的酒名代号，也没有任何试探性的切口。

至于乌丸莲耶千叮咛万嘱咐的那个代号“Spirytus”，以及组织里那套森严得堪比宪法的保密条例，此刻似乎都被这个非人的存在当成了废纸，随手揉皱扔进了虚空的垃圾桶。

溯？

安室透并没有立刻接话。

他维持着那个摩挲酒杯的动作，指腹贴着凝结的水珠，一点点抹去那层薄雾，直到玻璃重新变得透明，倒映出对面那个银发青年似笑非笑的脸。

酒吧的嘈杂声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隔膜过滤掉了，空气里只剩下那种令人脊背发寒的静默。

“溯。”

安室透终于开了口，舌尖卷过这个单音节，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不是Spirytus？”

他当然知道Spirytus是对方的代号——那个据说连琴酒都要敬让三分的高层。

溯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偏头，那双金色的竖瞳里流露出一丝近乎天真的困惑，仿佛在问：那有什么区别吗？

他甚至懒得起身，只是抬起那只修长苍白的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