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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之行(第3页)

我心头一紧,关上门,快步走到她旁边坐下,声音也有些颤抖的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鼠鼠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恐惧,带着哭腔,“他就站在门口霓虹灯照不到的阴影里,一动不动,一直……一直盯着我们这桌看。我看不清具体样子,但感觉……感觉很不对劲。”

我强压着越来越浓的不安,试图寻找合理理由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大晚上的,客人进出,有人站着等人也很正常吧?灯光又乱,你是不是太紧张看错了?”

“我也希望是看错了……”鼠鼠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她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顺着脸颊滑落,“可是……可是后来有个服务员端着盘子从那边过,挡了一下光线,那个人影好像侧了侧身……他转过来的时候……脸上,脸上没有五官啊!就是一片模糊的黑!”

一瞬间,我和旁边默默听着的知南都僵在原地,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了。没有五官的黑影!和鼠鼠在民宿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它真的跟来了!房间里明亮的灯光此刻却显得无比惨白,丝毫无法带来暖意,反而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阴森。强烈的恐惧如同冰水浇头,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四肢百骸,我浑身僵住,不敢乱动。

心想,今天晚上,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我们到底招惹了什么?为什么它要这样死死纠缠着我们?我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果然不出所料,那一晚,我们三个挤在一张大床上,开着所有能开的灯,连卫生间的灯都没关,却依旧无法驱散心头的阴霾。谁也不敢闭眼,生怕一闭上就再也醒不过来,或者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我们只能大眼瞪小眼,时不时说两句话壮胆,但更多时候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眼睁睁看着窗外墨黑的天色一点点褪去,泛白,透亮。每个人的黑眼圈都比前一天更重,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精神疲惫到了极点,可恐惧却让我们无法入睡。

第二天中午,阿诚来接我们去吃饭,看到我们四个(除了精神尚可、只是有点困惑的阿飞)的样子,吓了一跳。我们三个女生简直像被吸走了魂魄,走路都有些飘,尤其是知南,自从换我开车后,她就异常沉默,脸上带着一种明显的、超出寻常疲惫的灰败之气,眼神都有些涣散。

阿诚满脸担忧,为了让我们尽量放松,他提议说白天就在酒店补觉,晚上带我们去个特别热闹的酒吧玩玩,听听音乐喝点酒,彻底转换下心情,也许睡一觉就好了。我们想着晚上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人多音响大的地方,或许强烈的声光刺激能暂时驱散盘踞在心头的阴霾,便都同意了。只要能远离恐惧,做什么都好。

晚上,阿诚开车来接我们。那家酒吧确实热闹非凡,音乐震耳欲聋,灯光疯狂闪烁,舞池里挤满了随着节奏摇摆的年轻人。置身于这样喧嚣到几乎野蛮的环境里,震动的鼓点敲打着耳膜,炫目的灯光晃得人眼花,我们的精神似乎真的被强行带动了起来,暂时抛开了连日的恐惧,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身体,也喝了一点啤酒。阿诚一直陪着我们,说笑打趣,努力营造轻松的氛围。酒精的作用下,加上这喧闹的人气,我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心里的恐惧也淡了些。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轻微麻醉,也许是因为极度疲惫后短暂的亢奋,也许仅仅是这喧闹人气的暂时庇护,这一夜,回到酒店后,我们竟然都沉沉睡了过去,没有噩梦,没有惊醒,直到日上三竿。醒来后,感觉僵硬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都缓解了不少,虽然心底那层阴影还在,但至少表面恢复了些许生气。又在阿诚这里安心休整了一整天后,我们感觉状态稍好,决定告辞,继续原计划前往黄果树瀑布。阿诚把我们送到车上,把那串据说是开了光、泛着淡淡檀木香气的手串郑重地交给了知南,让她戴着,再三叮嘱我们一路务必小心,保持联系。

握着那串温润的手串,知南的脸色稍微好了点。我心里也默默祈祷,希望这串手串真的能起到作用,让我们平安度过接下来的旅程。

告别阿诚,车子驶上前往黄果树的高速公路。窗外的阳光很好,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景色壮丽。依旧由我来开车,或许是因为离开了民宿所在的那片区域,也或许是手腕上那串珠子真的起了心理安慰作用,这一路异常顺利,车轮平稳,心情也渐渐放松。黄果树瀑布的壮观更是不负盛名,轰鸣的水声,漫天飘散的水雾,让人暂时忘却了烦恼,游玩过程也算愉快。看着那奔腾不息的瀑布,我心里暗暗想,也许一切都在变好,那个“东西”已经离开了。

然而,这片祥和并未持续太久。准备回程时,我因白天走动游玩劳累,感觉有些精力不济,注意力难以长时间集中。看了看导航,回去的路还长,为了安全起见,便提出让休息了一路的知南代为驾驶一段,约定好只开到下一个服务区就换手,路程大概只需一小时左右。

知南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腕上的珠子,又看了看我们,点了点头。

可是,车子刚一驶离瀑布景区,重新汇入高速公路的车流,我就陷入一种极其诡异而不安的困倦之中。那并非正常的疲乏,而是一种强行被拖入黑暗的窒息感,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大脑却异常清醒,充满了恐惧。我靠在后座的椅背上,每每将要睡着,便会在几分钟内浑身冷汗地猛然惊醒——每一个短暂的梦境碎片里,都重复着同样的场景:一辆巨大的、看不清牌照和颜色的重型挂车,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带着明显的恶意从侧后方猛地别向我们脆弱的小轿车,每次都在即将撞上、车身仿佛已经感受到挤压的瞬间把我吓醒!

太真实了!那梦境里的恐惧如此强烈,让我浑身发抖,心脏狂跳不止。这不是普通的噩梦,更像是一种警告!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每次惊醒,我都能清晰地看到中控导航屏幕上预估的剩余时间。明明设定了一小时左右到服务区,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预计到达时间却仿佛凝固了,甚至……偶尔还会往回跳一点。我偷偷看向时速表,指针却每次都稳稳地指着100公里小时,窗外的景色也在向后飞掠,一切似乎正常,唯有时间感彻底错乱。

这是怎么回事?是我的错觉吗?这是鬼打墙?突然出现的念头让我浑身冰凉。我心中疑窦丛生。我想问知南有没有觉得不对劲,想看看她的状态,却又怕突然出声反而惊吓到她,增加行车危险,也怕是自己多心,徒增大家的心理负担。只能强忍着恐惧,一次次从噩梦中挣扎醒来,看一眼导航,再看一眼窗外仿佛无穷无尽的、似曾相识的路景,每一秒都是煎熬。鼠鼠一直在副驾驶安静地看着书,偶尔抬头看看路,看样子似乎并未察觉这诡异的时间流逝。心想,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这种煎熬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车子终于拐进一个服务区的入口,那股一直缠绕着我的、沉甸甸的阻滞感和困意才像潮水般骤然退去。换回我驾驶之后,后续的路程明显感觉顺畅起来,车窗外的风景流动恢复了正常的节奏,导航上的时间也开始正常递减,最终平安抵达了我们当晚预定的目的地。

停好车,熄了火,车厢里一片寂静。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声音还有些干涩:“你们有感觉吗?刚才知南开的那段路,时间……好像不太对劲。”

鼠鼠从书中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我一直在看书,没太注意时间,但好像感觉……回来这一段,是比去的时候花的时间长了不少,因为我的书都快看完了还没有到。”

阿飞则表示自己一直在后座睡觉,什么也没感觉到。

而知南,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珠串,声音轻得珠串,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我只是觉得那段路特别安静,安静得有点奇怪,好像除了我们的车,没别的车了……导航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再说话。一种心照不宣的寒意弥漫开来。看来不是我的错觉,那段路确实有问题!我心里暗暗发誓,剩下的路程,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让知南碰方向盘了,哪怕我再累,也不能拿大家的生命冒险。

回程的后半段,我们一行人沉默地走走停停,所幸再未出现什么明显的怪事,总算有惊无险地返回了湖南。这趟从一开始就偏离了计划、充满诡异插曲的贵州之旅,才算是彻底画上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车子驶入熟悉的城市,看到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我长长舒了口气,眼泪差点掉下来——我们终于安全了。

但一切并未结束。那如影随形的恐惧和无法解释的遭遇,像一根毒刺扎在心里,拔不掉,也忘不掉。归来后,我们几乎片刻未停,径直前往千尘家中求解。她仔细听完了我们琐碎而惊惶的叙述,目光尤其在知南疲惫的脸上停留了很久,然后告诉我们,那是一个在民宿附近游荡的年轻男性阴灵,年纪很轻,未婚便遭横祸,怨气执念都很深。不知为何盯上了知南,甚至动了妄念。途中所遇的“雾气”、宵夜店门口的无面黑影、高速上那漫长的“鬼打墙”般的困局,皆是他纠缠阻挠所为。

尽管这一切都是我们亲身经历、真切感受的恐惧,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但当时的我,内心深处那属于理性主义者的顽固堡垒,仍觉得千尘的解读过于玄奇,超出了我二十多年认知所能轻易接受的范畴。恐惧是千真万确的,但怀疑也同样根深蒂固。这世上真的有阴灵吗?还是我们集体出现了幻觉?

无可否认的是,这次贵州之行,已在我们四人心中,尤其是知南和我的心里,投下了一道浓重而难以驱散的阴影。它不仅仅是一次失败的旅行,更像是一颗悄然埋下的种子。我们不知道它何时会再次破土,又会将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引向何方。只是隐约感觉,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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