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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意冷心灰归旧序（第1页）

周父张了张嘴，最终收起了复杂的神色，语气沉而有力：“你打算就这样下去？”周父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冷得利落，“不上学，不联系任何人。”

周歌洵没有抬头，只是盯着地面。

周父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即收回目光，语气彻底沉了下来：“我不管你在想谁，也不管你觉得自己有多难受。现实不会因为你痛，就停下来等你。”

这句话落下，像一块冰，直接压在胸口。

“你现在唯一该做的事，是把书读好。”周父继续道，“考上好大学，站到足够高的位置。等你有能力了，再谈什么感情，谈什么选择。”

他说得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条早就被验证过无数次的经验。

“否则，”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周歌洵身上，“你连保护人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终于刺中了什么。

因为他知道，父亲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沉溺没有用，难过不能当饭吃，感情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别把时间浪费在已经结束的事情上。”周父最后说道，“你没有退路。”

说完，他没有等回应，转身离开。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声音并不重，却像是在宣判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周歌洵一个人。

他慢慢靠倒在床上，视线空空地落在天花板上，灯光刺眼，却没有温度。

“……我知道了。”

很久之后，他才低声说。

那声音像是在对谁承诺，又像是在对自己下最后的告别。

他想起倪珂瑜和他的种种一切。他笑盈盈的样子，他俩在操场并肩散步的夜晚，想起对方窝在他身边分享零食的温暖……原来所有的美好，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倪珂瑜要的从来不是他，可能只是一份不用看人脸色的安稳。

天亮时，周歌洵眼底的红血丝淡了些，却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周母端着早餐进来，见他已经起身，眼眶又红了：“歌洵，快尝尝妈给你做的早餐，都是你爱吃的。”

“妈，我没事了。”周歌洵接过餐盘，语气平静，“吃完我就回学校。”周母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却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点头：“好，好，有事记得给妈打电话。”

周歌洵回到学校时，引来了不少侧目。毕竟他失联这么久，关于他的流言早已传遍校园。程天恒和李司怀一见到他，立刻围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周歌洵！你可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急死我们了！”

周歌洵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语气疏离：“没去哪儿。”他的态度让两人愣了愣，明显感觉到他变了——曾经的周歌洵虽然高冷，却不至于这般冷漠。

李司怀察觉到不对劲，拉了拉程天恒的胳膊，给了他一个眼神。程天恒会意，压下心里的疑惑，放缓语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对了，我们还在找珂瑜，他到底去哪了？阿橙也一直没消息，警方那边也没进展。”

提到倪珂瑜，周歌洵眼底的光暗了暗，沉默片刻后，语气平静得近乎淡漠：“别找了，他没事。我爸私下找过他，给了他钱，安排他带着母亲去国外留学了。”这话一出，程天恒瞬间愣住，李司怀也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周歌洵没再多说细节，只是补充了一句，“他自己也愿意走。”稍作停顿，他才又提起阿橙，眼神微微动了动：“至于阿橙，我见过他。”声音不大，却让还在震惊中的两人瞬间精神起来。

“你见过阿橙？在哪里？”程天恒急忙追问。

“一家地下酒吧。”周歌洵简单描述了当时的情景，却隐去了两人谈心的内容，只淡淡道，“他没说要去哪里，只是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不想再提及感情的事，无论是自己的，还是阿橙的。

李司怀敏锐地察觉到他在隐瞒什么，这让她想起上辈子的光景：明明是周歌洵出国深造，倪珂瑜留在原地，两人渐渐断了联系。可这辈子，一切都颠倒了过来。眼下发生的种种，虽然解开了上辈子她一直没弄明白的疑惑，可这样的发展，并没有比上辈子好多少，反而多了几分现实的残酷。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目的其实早就完成了：这一世，她没有被东依雪陷害，没有被同学孤立，更没有陷入抑郁的泥潭；那些曾经针对她的坏人，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或许，从一开始，有些事情她就不该介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强行扭转，未必能换来更好的结局。李司怀压下心头的感慨，没有追问周歌洵的隐瞒，只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程天恒，低声道：“既然你回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