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青云城主街东侧的回春堂早已人声鼎沸。这座丹堂是青云城规模最大的丹药商铺,门头悬挂着鎏金匾额,檐下挂着数十个装有干花灵草的香囊,丹香混着灵草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店内货架摆满了各类玉瓶瓷罐,标签上标注着凝神丹、淬体丹、聚气丹等名目,往来修士摩肩接踵,大多是为了采购修炼所需的丹药。
林砚步入店内,目光快速扫过货架,寻找固灵液的踪迹。他昨日已与墨尘约定,今日先来回春堂购买固灵液,再去器阁取预留的上品固灵液作为备用——炼化清灵剑胚的关键阶段,固灵液多多益善,他不想因材料短缺而功亏一篑。
“这位小友,想要选购何种丹药?”一名身着锦袍的伙计快步上前,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目光在林砚身上打量,见他气息沉稳,虽年幼却不似普通修士,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要固灵液,上品为佳。”林砚开门见山。
伙计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小友好眼光!固灵液是炼化灵器的珍品,我回春堂恰好有存货,上品固灵液一瓶售价八十块下品灵晶,小友若要,我这就去取。”
林砚点头应允,正欲跟随伙计前往内堂,却听到前厅传来一阵激烈的争执声,其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正是墨尘。
“王掌柜,这‘炼器辅助丹’是我一月前定制的,按约定缴纳了足额灵晶,今日取货,你为何突然说丹药短缺,要我加付一倍灵晶才能提货?”墨尘的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的锐气,却也透着一丝克制——器阁虽强,却不愿轻易与赵家支持的回春堂撕破脸。
林砚循声望去,只见前厅中央,墨尘身着月白青衫,面色涨红,正与一名身材微胖、身着绸缎长袍的中年修士对峙。中年修士腰间挂着一枚刻有“赵”字的玉佩,正是回春堂掌柜王坤,他脸上带着倨傲的笑容,眼神轻蔑:“墨少阁主,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一月来灵材价格飞涨,炼制炼器辅助丹的成本大幅增加,你之前缴纳的灵晶早已不够。若想取走丹药,要么加付一倍灵晶,要么就再等一月,否则休怪我回春堂不讲情面。”
“你这是违约!”墨尘怒声道,“定制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着价格与取货日期,你岂能随意加价?”
“违约又如何?”王坤嗤笑一声,语气愈发嚣张,“在这青云城,我回春堂的规矩就是规矩。你器阁虽强,却也管不到我回春堂的生意。再说,这炼器辅助丹是你急需之物,若错过了炼制时机,损失的可是你自己。加不加价,你自己选!”
周围的修士纷纷驻足围观,低声议论起来:“回春堂也太霸道了,定制好的丹药竟然临时加价!”“谁让人家背后有赵家撑腰呢?赵家可是三大家族之一,器阁也未必愿意为了几枚丹药与之翻脸。”“墨少阁主这次怕是要吃个哑巴亏了。”
墨尘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确实急需这炼器辅助丹——近日正在炼制一柄中阶灵器,卡在关键的灵纹刻画阶段,需借助炼器辅助丹稳定灵气,若错过了时机,炉中的灵器胚很可能报废。可王坤临时加价,明显是仗着赵家势力故意刁难,这让他难以接受。
林砚见状,心中了然。回春堂背靠赵家,素来行事霸道,此次显然是想借机敲诈墨尘,既想赚取双倍灵晶,又想试探器阁的底线。他与墨尘相交莫逆,墨尘多次相助,如今好友有难,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王掌柜,按武道界的定制规矩,契约既定,双方便需遵守,临时加价等同于违约,传出去怕是会坏了回春堂的名声。”林砚缓步走上前,站在墨尘身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王坤转头看向林砚,见他年纪轻轻,却是凝真境修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认出他是林氏家族的天才修士,脸色微微一变,却依旧强装镇定:“这位小友,此事与你无关,还请不要多管闲事。我回春堂与墨少阁主的交易,自有我们的道理。”
“道理?”林砚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王坤,“所谓道理,便是仗着赵家势力,肆意违背契约,克扣丹药敲诈勒索?墨兄一月前便按约定缴纳了灵晶,你回春堂收了钱却不交货,反而坐地起价,这便是回春堂的道理?”
周围的修士闻言,纷纷点头附和,看向王坤的目光带着一丝鄙夷。武道界最看重契约精神,回春堂的做法确实有失公允。
王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你这小友休要胡言!我回春堂怎会克扣丹药?实在是灵材短缺,炼制困难,多加灵晶只是为了弥补成本!”
“是吗?”林砚眼中闪过一丝嘲弄,运转《清灵造化诀》,凝真境的灵识如同细密的蛛网,顺着地面蔓延开来,穿透前厅的墙壁,探向后院。他的灵韵共鸣对灵气波动极为敏感,尤其是丹药特有的丹香灵气,更是难以遁形。
片刻后,林砚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王掌柜,你后院西侧的库房内,藏着至少百瓶炼器辅助丹,其中便有墨兄定制的五十瓶,丹药瓶身上还刻着器阁的专属标记,你敢说没有克扣?”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墨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狂喜——他定制丹药时,确实在瓶身上做了器阁专属标记,就是为了防止被掉包,没想到林砚竟能隔着墙壁感知到后院库房的丹药。
王坤脸上的倨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慌乱。他万万没想到,这少年的灵识竟如此敏锐,能穿透库房的防御灵纹,察觉到藏起来的丹药。那百瓶炼器辅助丹,正是他故意克扣下来,打算高价卖给其他修士的,墨尘的五十瓶只是其中一部分。
“你……你胡说!”王坤色厉内荏地辩解,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后院方向,暴露了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