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她家,昨夜我在永安街给个小娃娃瞧病,小七恰好看见了,于是拜托我来给他娘亲看病,只是昨夜太晚便跟何姐姐在这留宿一宿。”陈小六权当没听懂元一在说什么,指着陈七给他介绍起来。
见元一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似乎下一瞬嘴角便要挑起冷笑。
周围吃过早饭出来看热闹的邻居也是越聚越多,但好在元一今天并没穿官服,于是还没生出些要人命的流言蜚语。
陈小六热情洋溢地邀请元一进门。
她一手搂着小七的脖子,一手引着元一上前。
待他们进了院子,何释也以朋友做客为由打发散了邻居。
这时陈小六才想起她那还在火上烤着的药罐子,赶忙去看。
“哦?那小六姑娘和何姑娘可要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包袱和钱袋,别再丢了什么东西。”元一看到那两个药罐子倒真有几分信了陈小六的话,待她将药倒进碗里,不轻不重地提醒她跟何释。
陈七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得,尽管觉得自己没错却还是不敢抬头跟元一打照面,捧着滚烫的药碗进屋给她娘喂药。
在院子里替陈七收拾药罐火炉的小乞丐屏气凝神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又被旁边搁着的半个包子馋住了眼,假装不经意的瞟过一眼,再瞟一眼。
陈小六从油纸包里另拿了个包子给他,小乞丐却不敢收,朝她连连摆手,头也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陈小六干脆不用他接直接将包子塞进他的嘴里。
“元大人多虑了,哪有小贼请人上门而后行窃的。”陈小六也将包子递给元一。
元一将陈小六的手推回去表示他已经吃过早饭。
“且不说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她,就说她榻上重病的母亲,谁会让失窃者来探清自己的底细呢。”陈小六捡起自己那啃了一半的包子,倚在何释身旁接着啃。
元一静了半晌才开口,“小六姑娘说的十分有道理,既然那位小七姑娘不是小偷,那我只好将这小乞丐带回去,待我押去县衙审一审定能问出个真凶。”元一双指指着小乞丐就打算往衙门押送。
里屋的门从里边打开了,力气很大,经年没上过油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震得院子里的人一愣。
小乞丐早就习惯了门板时不时发出的刺耳声,咻的一下跑到门前挡住试图出来辩驳的陈七,“我说是我捡的你不信,非要我承认这是我偷的,你们当官的自己没本事就要随便拉个乞丐定罪吗?”
“既然如此,把我拉去好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这街上的乞丐按时少几个,谁知道我会不会是明天就不见的那个,你干脆将我砍了早点去投胎,说不定还能投个衣食无忧的人家呢。”小乞丐通红着双眼怒视元一,瞪大眼睛死活不让眼泪掉下来,扒在门口死死地拦着陈七,不让她出来。
“谁说我要押你顶罪了,这一没证据二没赃物,我只是秉公行事,带你去县衙了解情况。”元一没计较他在瞎扯什么,胯着腿撑着膝盖,挺直脊背平视他,“我查这个案子是因为李猛他报案了我得查,乞丐失踪并无人报案我怎知他们是不是另寻它地了。”
小乞丐虽被他的气势镇住,却依旧瞪着眼与他对视,扒着门框的手指紧的发白,“好,那我也要报案,我阿兄失踪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屋里屋外的人都是一怔。
陈七扳他回身急切地问道,“二狗你说大勇失踪了?什么时候?”
“前几日知道李猛欠你工钱,婶子的药又不等人,所以阿兄前天一早便去找那人要说法,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二狗没了刚才怒视元一的勇气,低着头不敢去看陈七。
二狗是贴着陈七耳边说的,只是院里几个都是厉害的,将他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我会去查你阿兄的踪迹,但你要先说明他是在什么时间干了什么事才不见的。”元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有我现在需要你说清这个头巾是从哪里来的。”
元一抽出条朱红色稠巾,正是昨日小贼围得那个。
“捡的……”
在二狗跟元一的震惊中陈小六掏出那个织了金丝的钱袋子,习惯性地掂了掂。
“钱袋在这。”她朝元一眼前一晃并没有给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