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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李睿智斗保守派 天工学堂初开张（第2页）

这掷地有声的军令状，让满朝文武为之动容。崔琰脸色煞白，张口结舌，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王莽那深不可测的目光注视下，他竟不敢应下这个赌注，只能强辩道：「妖……妖言惑众！谁知你那药里有什么！」

辩论至此，保守派已是强弩之末，轮番上阵，攻击「奇技淫巧败坏风俗」、「机关之学引动天谴」，李睿则从容不迫，一一化解：他用改良的指南针（罗盘）演示公平丈量土地的方法；用水车模型阐述省力惠民的原理；甚至用绘制的简易星图，解释如何观测天象指导农时，将许多原本被视为「天机」的现象，用朴素的自然规律解释出来，听得不少官员茅塞顿开，连连点头。

殿内气氛，从最初的压抑对立，逐渐转为热烈探讨，殿外百姓不时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叹和对李睿的欢呼支持之声。

最终，董贤余党与保守派理屈词穷，额头冷汗直流，再也无话可说。王莽见时机已到，霍然起身，声如洪钟，传遍全场：

「诸位爱卿！今日之辩，是非曲直，已然分明！李睿先生之格物学，非是妖术，实乃探究天地至理、造福天下苍生之实学！其心可鉴，其术可行！传朕旨意：董贤等弹劾不成立，不得再议！即日起，册封李睿为『天工博士』，秩比二千石，总领格物院一切事务！并敕令于长安城东，划地千亩，兴建『天工学堂』，广招天下有志学子，无论贫富贵贱，胡汉之别，唯才是举，传播格物致知之学，以兴我大新国本！」

董贤残党面如死灰，跪地求饶。王莽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李睿身上，充满期许。

圣旨一下，整个长安为之沸腾。天工学堂的选址与建设，由王莽亲自督办，陈雨婷的商队负责大部分建材与物资供应，张逸风也从南阳寄来了许多机关设计的建议（鸽书末尾照例附上了庆祝用的新菜谱）。

选址定在长安城东，地势开阔，临近渭水，方便水利应用。短短数月，一片规模远超昔日格物院的建筑群便拔地而起。正殿「格物堂」高耸庄严，四周环绕着冶炼坊、木工坊、织造坊、农学试验田、以及整齐的学舍，规划合理，气势恢宏。

开学典礼之日，晴空万里，学堂内外旌旗招展，锣鼓喧天，万头攒动。王莽率领文武百官亲临，桓谭、刘秀（派了低调的代表）、邓禹（透过鸽书表达祝贺）等贵宾皆至。李睿立于高台之上，身着新赐的博士官袍，虽依旧年轻，却已隐隐有了一代宗师的气度。他目光扫过台下无数双充满渴望、好奇、振奋的眼睛，声音透过简易扩音装置，清晰地传遍全场：

「诸位学子！今日，天工学堂，正式开张！」

「知识并非少数人之私产，它如同火种，可以驱散愚昧，照亮黑暗，可以强健国力，普惠苍生！在这学堂之内，不论你出身王侯将相，还是寒门庶民，不论你来自中原腹地，还是边疆塞外，只要有向学之心，探求之志，皆可入此门墙！」

「我们要学习的，不仅是先贤留下的智能典籍，更要亲自动手，去探究这天地万物运行的法则——为何水往低处流？为何星斗会移转？如何让稻谷更加饱满？如何让织机自行运转？格物致知，知行合一，这便是我们的道路！」

「愿诸位勤勉刻苦，不畏艰难，将来学有所成，不仅能安身立命，更能以所学回报家国，造福黎民，共同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台下上万名新老学子，以及无数围观的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掌声，许多年轻人激动得热泪盈眶，齐声高呼：「誓死追随先生！格物致知，兴我华夏！」声浪震天，久久不息。

王莽抚掌大笑，当场宣布：「天工学堂，享皇家俸禄，永世不衰！凡学堂所出之利国利民成果，朕必不吝封赏！」

第一课，便在格物堂内展开，由李睿亲授光学基础。殿内窗帘低垂，光线幽暗。李睿取出一块精心磨制的水晶三棱镜，对准从预留孔洞射入的一束阳光轻轻转动——剎那间，一道绚烂夺目的七彩光谱，如同梦幻般的桥梁，清晰地投射在洁白的墙壁上！

「哇！」满堂学子，无论贵贱胡汉，尽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此乃日光之本色。」李睿解释道，「光，并非纯白，乃由不同颜色之光混合而成，经棱镜折射，方显其真容。此乃格物之始，望尔等亲手验证，细心体会。」

学子们立刻分组，兴奋地操作起分发的简易棱镜，惊呼声、讨论声此起彼伏。阿木古郎兴奋地对同伴说：「这东西！晚上用来传信，比狼烟清楚多了！」来自江南的农家子弟，则思考着是否能利用不同颜色的光来影响作物生长。课堂气氛热烈而充满活力。

接下来的课程更是丰富多彩：数学堂由李睿与几位对算学有研究的学者共同教授，从基础算术延伸到实用几何；物理堂则充满了各种有趣的演示实验，杠杆、滑轮、浮力、声波，让学子们大开眼界；农学堂直接设在试验田边，亲手播种、记录、对比；医药堂则在严格的管理下，学习提纯酒精、辨识草药、理解基础卫生知识。实践，成为了学习的核心。

一次农学课上，那个曾经饿死弟弟的农家少年小六子，在李睿的指导下，精心照料的占城稻试验田获得了丰收，他捧着金灿灿的稻谷，扑通一声跪在李睿面前，泪流满面：「先生！没有您，没有这新稻种，俺家……俺家今年冬天就不用怕了！这恩情，小六子一辈子记着！愿为先生效劳，把这稻种传遍天下！」

李睿温和地扶起他，看着周围一张张充满希望的年轻面孔，动情道：「知识本身并无私心，它属于每一个愿意学习和运用它的人。你们的勤劳与智慧，才是改变命运的根本。望尔等将来，能将所学，传之四方，惠及万民。」

学堂之内，不仅知识在传播，新的友情甚至爱情也在萌芽。匈奴女学子阿娜，与一个名叫李四的汉家木工学徒，因共同制作一个复杂的水轮模型而相熟，互教语言，探讨技艺，引来同窗们善意的调侃。保守派势力虽心怀不满，几次派细作试图混入破坏或窃取技术，但在严密的防范与学堂上下齐心的氛围下，皆未能得逞，反而更加凸显了学堂的凝聚力与活力。

董贤府邸早已查封，残余势力转入更深的暗中活动。李睿闻报细作之事，只是淡然一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学堂如同黑暗中的明灯，既已点亮，自有趋光之人汇聚，岂是几只飞蛾所能扑灭？」

夜幕降临，天工学堂内依旧灯火通明，读书声、讨论声、锤打声、算盘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曲充满希望的盛世交响乐。这光亮，穿透了长安的夜色，也照进了无数渴望改变命运的人心中。

殿外，一位白发老农，仰望着学堂的灯火，喃喃自语：「李仙人……保佑这学堂长久，保佑这世道，真能变好吧……」夜空星辰闪烁，彷佛在回应着这最朴素的期盼。

（第八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