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缓缓睁开眼,盯着帐顶。纱帐是青色的,绣着缠枝莲纹。
他又说:“若真懂兵,为何困于闺阁?”
这句话像刀子,轻轻划开表皮,试探底下有没有血。
她忽然笑了下。
笑得很轻,像是自嘲:“女子读《孙子》,不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总比绣花有趣些。”
外面安静了一瞬。
他低声道:“那你以为,兵法能教你什么?”
“教我活命。”她说,“也教我看清,谁在拿刀,谁在当靶子。”
这话出口,她就知道过了。
太利,太狠,不像一个将嫁女子该有的语气。
但他没有追问。
反而轻笑一声:“看来病中读书,倒是读出几分锐气。”
她不答。
只是把脸侧过去,避开烛光。
他知道她在躲。
可他没再逼。
片刻后,他转身走了。靴底踩在木地板上,一步一顿,像是故意放慢脚步,让她听见自己的离开。
门关上了。
雨还在下,但小了些。
侍女进来换蜡烛,见她睁着眼,忙问:“小姐可是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她摇头。
手慢慢移到枕下,摸到一块玉佩。双生玉,一半温润,一半微凉。这是她穿越后唯一带过来的东西,贴身藏了三年。
她攥紧它。
指腹摩挲着边缘的刻痕。那是现代部队的编号,没人认得。
窗外雷声渐远。
更鼓响起,已是子时。
她盯着帐顶,一句话没说。
第二天不会轻松。
柴绍不是傻子。他刚才那些话,每句都在试她。看她是真病,还是装疯。
她装得够像吗?
也许像。也许不够。
但她知道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