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护一个人。”
“嗯。”
“万一我要走的路,是你不能走的呢?”
柴绍看着她,“那你走前面,我跟在后面。”
她没再问。
他们继续往前走,穿过庭院,走到梧桐树下。
树影横斜,月光被枝叶割成碎块,落在肩头。
柴绍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天下太平了,你想做什么?”
李秀宁想了想,“可能找个小镇住下,开个药铺,每天算账、抓药、晒草。”
“我呢?”
“你爱穿官服,就去当县令。”
“不好。”
“那你想干什么?”
“跟你一起算账。”
她嘴角动了一下,没笑出来,也没否认。
风吹过,一片叶子掉下来,落在她肩上。
柴绍伸手,替她拂去。
两人依旧站着,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他们的位置很清晰——仍在唐国公府内,未归寝,未离场,影子并列于地,肩线齐平。
一只夜鸟掠过屋檐,扑棱声惊起几片落叶。
李秀宁忽然抬手,按住了左眉骨上的旧疤。
柴绍注意到这个动作。
“疼?”
“不疼。”
“那是习惯?”
“是提醒。”
“提醒什么?”
“我还活着。”
柴绍没再问。
他们就这样站着,直到远处传来第一声更鼓。
二更天了。
李秀宁终于转身,“回去吧。”
“你走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