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前月去蒲州,和宇文死士喝酒,是怎么回事?”
柴绍不意外她知道这事。
“我去取父亲的遗书。他们在酒里下毒,我没喝。那一夜,我埋伏在后院,杀了七个人。他们穿着宇文阖的暗纹衣,带着死士令。”
他直视她,“你要证据,我可以给你头颅。但我不想靠死人说话。我想让你知道,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愿意,不是因为利益。”
屋外起了风,吹得烛火晃了一下。
李秀宁收回玉佩,放进袖中。
“明日就要成婚了。”她说。
“是。”
“我不想演戏。”
“什么戏?”
“装作不熟,装作勉强,装作各怀心思。”
柴绍往前走了一步,“也不必演。从今往后,真夫妻。”
两人之间隔着一步距离,谁都没再靠近。
但气氛变了。
李秀宁低头整理袖口,轻声说:“晋阳那边,不能拖。”
“我已经派人在查。”
“我要亲自去。”
“不行。”
“不是商量。”
“那就一起去。”
她抬眼看他。
“你不怕惹非议?”
“怕。”
“可更怕你一个人去。”
她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她起身,“走吧。”
“去哪?”
“外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听松阁。夜露已重,石阶湿滑,梧桐叶落了一地。
他们并肩走着,脚步一致,影子在青石板上叠在一起。
远处角楼灯火点点,近处无人走动。
马三宝站在回廊拐角,看着他们走远,轻轻挥手,两个守夜的侍卫低头退开。
李秀宁忽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