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答。
远处炊烟升起,辅役队开始熬米粥。赵战端着一碗走过来,“将军,喝点热的。”
她接过碗,碗边沾着泥。
这天开始,营里有人悄悄说“娘子军”。
起初是笑,后来是敬。
李秀宁不再穿圆领袍,改穿改良铠甲。肩甲窄,腰身收,行动方便。左眉骨的疤露在外面,没人敢提。
第五日,工分制度上线。
马三宝设计了记分牌:挑水一担一分,修灶一座五分,巡逻一夜三分。积分可换肉食、厚衣、药包。战功另算,每胜一场赏银半两,战死抚恤双倍。
有人质疑,“干得多真能吃得饱?”
当天傍晚,积分前十的人都领到了加餐。一大块炖肉,外加两个饼。
队伍里安静下来。
第六日,女子特勤组首次夜间巡营。
她们分成三队,每队十人,持短刀,背哨箭。发现一名战兵偷挖地道往外运米,当场拿下。
李秀宁召全体集合。
“这个人,昨天还领了五分奖励。”
她看向众人,“规则不是摆设。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命令下达,逐出军营。
那人跪地求饶,没人说话。
第七日,晨训结束。
李秀宁站在高台,看着下面整整齐齐的队列。曾经的流民,如今站得笔直。曾经的山匪,现在会主动帮老弱背沙袋。辅役队的妇女走路抬头了,孩子也不再饿得哭。
何潘仁走过来,“将军,下一步练什么?”
“练配合。”她说,“明天开始,三营合演‘拒马阵’。你负责前锋,马三宝管调度,我带中军。”
何潘仁抱拳,“得令。”
马三宝低头核算今日工分,右手小指已经变形,写字时抖。
李秀宁回到主帐,桌上放着昨夜抢修时脱下的战靴,鞋底沾满泥浆。窗外天光微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翻开训练日志,写下一行字:
“队伍成形,军纪已立,娘子军初具雏形。”
笔尖顿了顿,又添一句:
“明日申时,全军演阵。”
她放下笔,伸手摸了摸左眉骨的疤。
帐外传来脚步声,赵战在门口喊:“将军,井陉道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