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
“粮存哪?”
“清河地下仓。分五批运,夜里走。”
“铁甲和箭矢呢?”
“第一批八百具明光铠,三天后到。箭三万支,由他的商队混在盐包里带进来。”
李秀宁在纸上盖印。
“记档。军资独立建账,你专审,每月公示。”
“要不要报给唐国公府?”
“不报。”
“老仆那边……柴家有人来了,说祖宅不能卖,跪在辕门外。”
她站起身,往外走。
辕门处果然跪着几个人,领头的是柴绍的老管家,白发乱颤。
“小姐!”老头抬头,“那是老爷安息的地方!您不能卖啊!”
李秀宁没穿盔甲,只披了件外袍。她解开扣子,把左肩露出来。
一道疤从锁骨延伸到腋下,旁边还有几条交错的痕迹。
“你看清楚。”她说,“这一道是替百姓挡刀留下的,这一道是救孩子被火烧的,这一道是夜袭敌营摔的。我不是为了守一座房子活着的。”
老头哭着磕头。
“我知道你是忠心。但今天我不卖房子,明天全军断粮。到时候谁来守坟?死人还是活人?”
没人说话。
她拉上衣服,转身就走。
“将军!”马三宝追上来,“第三笔交易也谈成了。胡商愿意长期供硝石,条件是五年护商约。”
“签。”
“何潘仁部轮值守道,您看行不行?”
“行。让他抽两个百人队,专走蒲坂北渡。”
“影刃组那边也准备好了。从今天起,所有通往霍府的财务线报,一律截断。发现泄露者,当场处置。”
“好。”
回到帐中,她坐在案前,把最后一份契约按上印泥。
马三宝站在旁边,抱着三本册子。
“接下来做什么?”他问。
李秀宁抬头。
“练兵。”她说,“从明天开始,全军静默行军、夜间布阵、粮ration控制训练。”
马三宝记下。
“东库的铁甲入库了吗?”
“刚清点完,八百具,全部合格。”
“箭呢?”
“三万支,分六批藏在东营夹墙里。”
“轻骑每日耗米三升,现在存粮够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