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继续推进。
第五天,所有小组已能完成基本协同。冲锋队演练三人一组攻防,弓弩营能在二百步内命中靶心,工造组做出了第一架简易投石机模型,文书班开始接手日常记录。
她站在高台上看千人操演阵列。队伍虽不如老兵整齐,但动作已有章法,眼神也不再涣散。
马三宝走过来递上账本:“今日达标率百分之六十八,竹牌发放三百二十七枚。医帐接诊四十三人,多为擦伤和脚泡。书信已收十九封,明日由斥候带出。”
她翻了一页,问:“潜力兵名单出来了吗?”
“出来了。共八十七人,我都标了红记。”
“好。”她合上本子,“从明天起,这些人加训战术配合。我要他们三个月后能带队。”
何潘仁这时跑过来,铠甲都没穿全,脸上全是汗:“娘子!冲锋队刚打完对抗,赢了!他们真赢了!”
她看着他:“谁带队?”
“李二狗!就是那个瘦小子!他指挥三组包抄,直接把对面压垮了!”
她点点头,没笑,但眼神亮了一下。
夜幕降临时,她再次来到训练场。
火把照亮了整个区域。新兵还在加练,呼喝声不断。沙袋来回移动,箭靶不断被射中,投石机模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她站在高台边缘,披着玄甲,戴着半面青铜兽面。
下方,一千多人正在列队准备最后一轮耐力跑。
马三宝坐在账案前核对数据,算筹翻动,酒囊挂在腰间。
何潘仁站在队伍最前面,吼着口令。
她抬起手,全场瞬间安静。
“听着!”她声音穿透夜色,“你们不是流民了。从今天起,你们是兵。没人会替你们活下去,但只要穿上这身衣服,我就不会丢下你们一个。”
人群沉默几秒,突然爆发出吼声。
她没再多说,挥手下令。
队伍开始奔跑。
她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每一张脸。
忽然,一个年轻士兵在转弯时摔倒,沙袋滚进泥里。
他挣扎着爬起来,满脸是土,却一句话没说,捡起沙袋继续追上去。
她看着他的背影,右手慢慢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刀鞘上有几道新划痕,是昨天试招时留下的。
她没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