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吹灯。
外面传来巡更的梆子声,一下,两下。
她坐着不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半夜时分,亲卫掀帘进来,声音压得很低:“南谷已布防完毕,何潘仁带队入谷,未被发现。东山小道两侧埋伏也已就位。”
她点头。
“还有。”亲卫说,“那个传令兵,半个时辰前出了西门,往北岭方向去了。”
她嘴角动了一下。
来了。
她站起来,走到舆图前,用炭笔在南谷位置画了个圈。
“再等等。”她说。
帐外风停了。
旗帜垂着,不动。
她坐回案前,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三更天。
又一名亲卫进来,几乎是扑进来的:“东山小道有动静!三队黑衣人,举黑旗,带火把,正往南谷走!人数约四百,带头的是个穿黑袍的,脸遮着。”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
夜很黑,但能听见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踩在碎石上。
她回头,拿起案上的号角。
“再等一炷香。”她说,“等他们全部进谷。”
亲卫点头,转身要走。
她突然叫住他:“把火油包点一个试试。”
亲卫一愣,马上明白:“是!”
他跑出去。
她站在帐门口,看着南边的山谷方向。
风又起来了。
她抬起手,握紧号角。
十息之后,一声短促的爆响从南谷传来。
火光一闪,随即熄灭。
她嘴角微动。
“好戏开场了。”
她举起号角,放到嘴边。
远处,山谷两侧的坡顶上,人影开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