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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定大局失和藏深意（第1页）

天光刚亮，李秀宁起身梳洗。昨夜她熄灯后听到瓦片轻响，知道有人来过又走。她没动，也没叫人，只把玉佩收进贴身小袋，换了一身素色宫装。

她走出房门时，马三宝已在院中等她。他低声道：“残稿被人翻过，是厨房刘妈的侄子动的手。”

李秀宁点头：“内线有了眉目，先不动他。”

马三宝又说：“柴绍一早派人递了帖子，说是奉李渊之命，请您去正厅议事。”

她抬脚往前走：“我知道了。”

正厅里，李渊坐在主位，手里转着那两枚核桃。柴绍立于阶下，月白圆领袍干净利落，银鱼袋挂在腰间。见李秀宁进来，他微微侧头，目光一扫即收。

“今日召你们来，为的是婚事。”李渊开口，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整个厅堂，“柴氏忠良之后，绍儿才德兼备，与吾女结缡，可固两家之好。”

李秀宁垂眼不语。她站在原地，手指轻轻蹭过袖口绣线。这话说得体面，但她听得出弦外之音——不是为她找夫婿，是为唐国公府布棋子。

柴绍上前一步：“臣愿娶公主为妻，共守家国大义。”

礼数周全，语气平稳，像演练过千百遍。

李渊看向李秀宁：“你意下如何？”

她抬头：“女儿不愿嫁人。”

满厅一静。

柴绍眉头微动。

她继续说：“但若此婚能助关中安定，我无异议。”

这话出口，意思就变了。不是顺从，也不是抗拒，而是谈条件。李渊盯着她看了几息，忽然笑了下，把核桃往案上一放：“婚期定在春分，礼部督办。”

散席后，众人退下。柴绍走到廊下，忽而停下脚步：“公主留步。”

李秀宁转身。

“渭南水道近日巡船增派。”他说，声音压得很低，“不是例行巡查。”

她冷笑：“有人怕账本说话。”

柴绍点头：“左骁卫明日要调兵巡防，若‘误入’蒲坂渡口，不知会不会扰了谁的生意？”

两人对视片刻。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他们都知道，这是第一次联手出招。

几天后，柴绍亲自送聘礼上门。车队浩荡，金银器皿、绸缎布匹堆满前院。按规矩，公主应出迎受礼。李秀宁却让侍女传话：“妇人不主外事，军资岂可轻动？”随即命人将聘礼原封退回。

消息传开，长安城议论纷纷。有人说平阳公主性情刚烈，不屑柴家；也有人说柴绍丢了脸面，怕是要反悔婚约。

没人知道，当晚三更，一个穿青布短打的男人翻墙进了唐国公府西厢。他是账房新来的帮工，没人多看一眼。

那人直奔书房。门开处，李秀宁已在等他。

“你是真想退礼？”柴绍摘下帽子，露出脸来。

“不然呢？让你把左骁卫的军械拉到我门口？”她坐下来，“我要的是兵权，不是一堆铜钱。”

柴绍也不恼：“所以我退了聘礼，你也拒了聘礼。外面都说我们夫妻未拜堂就失和。”

“越乱越好。”她说，“你继续掌左骁卫，我不插手你的兵。但我起兵时，你要守住潼关。”

柴绍沉默片刻：“若李渊变卦？”

“他会给我开府建牙的权力。”她看着他，“你信不信？”

柴绍盯着她的眼睛：“你早就知道他会答应。”

“他知道我不会安于闺阁。”她说，“他也需要一支不受节制的兵——由我带。”

柴绍从怀里取出一份军报：“宇文阖最近频繁出入晋阳，李元吉那边也有异动。”

“长沙公主呢？”

“还在给娘子军送粥，但每锅都少半勺米。”

李秀宁冷笑：“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