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木盆!是个池子!
天呐!正正方方的大水池,木桌躺椅尽在其中,倒真是会享受。蓄一次水得十几个大锅一起烧,以往都是鹤卫队侍候着,今天就让她一个人?那锅端都端不起来!这不明摆着整人嘛!
鹿离咬牙切齿的向外走去,谁知他在身后又补上一句:“我要那件鹅蕊丝制的里衣,上面的素金扣都拆掉,换上五彩丝制的盘扣!”
这些毛病啊!
鹿离极力忍住揍他一顿的冲动,心中无比想念杳无音信的五子。
忙了一整晚,终于能睡觉了。
鹿离正美美的合上眼,突听内帐之中“啪”的一声脆响,似是什么东西打碎了。
鹿离条件反射的直坐了起来,心中哀叹了一声,这又是整的哪一出啊!
她掀开内帐的丝幔,轻声唤道:“大人?”
帐中无人应声,只听见若有若无的喘息,似是有人受了伤。
鹿离心中一紧,也没多想便走了进去,待看清床上那人时又是吓了一大跳。若鹤泽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额上汗珠细密,双拳紧握,虽然脸上仍是风平浪静,但从那极不自然的呼吸声中,便可知他正强忍着某种巨大的痛楚。
鹿离扫了眼地面上碎了一地的青瓷碗,蹲在他身边小声问道:“大人,你是哪里不舒服?”
若鹤泽似是没听到,仍是一动不动的躺着。
鹿离心中纳闷,刚才还好的又颜色浅淡的挑剔了半天,怎么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是中毒了?
鹿离一惊,将那碎碗中残余的汤汁举起来一闻,没有什么古怪,又用小指蘸了一下又舔了舔,她这二十年来,闲的没事便会研究中医草药,骨骼结构,巫术药什么的,对这些熟悉的很,再一次确认这汤汁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便转移视线,解开若鹤泽的里衣,见他肌肉紧绷,没有任何伤了的迹象,又探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一点儿也不热,反倒是冰凉一片。
什么毛病?!
“你摸够了没有?”若鹤泽冷不丁的出了一声。
鹿离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见他解开的里衣中上身赤裸,结实紧致没有一丝赘肉,腹部鲜明的腹肌更是让人浮想联篇。使手忙脚乱的将他衣襟掩好,眼睛刻意瞅着别处。
“叫曲青来!”他艰难的侧了侧身子,低声说道。
鹿离慌忙“哦”了一声,忙去叫军医曲青。只是心中暗自奇怪,既不是中毒又不是受伤,难道还人有暗疾?
此后几天,这军中简直闹翻了天。不停的四处寻了大夫来,不停的煎上各种药,那味道熏得人头昏眼花,恶心的要死,这将士们忧心忡忡,担心的要命,隔一会儿便过来打听一下病情,问得鹿离直想骂人。
若鹤泽一天比一天虚弱,竟然眼看着便不行了。乌苏当即决定提前起程回姚安向族主禀明实情,做好换帅的准备。
鹿离虽觉得很是蹊跷,但见他昏迷不醒,也不免有些紧张。
又忙碌了大半夜,鹿离累的半死,靠在若鹤泽的床前迷糊的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眼睛还没张开,一团黑影便奔了自己面部而来,她本能的偏过头去,却发现竟是一套黑色衣服。
再定睛一看,若鹤泽换了一身夜行衣站在她面前,更衬得他玉树临风,挺拔修长。这夜行衣高领束腰,端得是好工艺好款式,与这时代的盔甲一般,再普通的男人一穿上它,马上变得高大威猛,气质非凡,更何况若鹤泽这么一个神祉般的翩翩公子。
只是这货精神抖擞,眼亮如星,哪有一丝病痛的痕迹。
“愣着做什么?还不换上它!”若鹤泽见她看得呆了,轻哼一声:“我在帐外等你。”
原来真的是装病!
鹿离气得直翻白眼,怪不得她总觉得奇怪,骗的她还巴心巴肺的守了他这些日子!
真的是可恨至极!
鹿离咬着后槽牙将衣服换好,虽说她已经猜到若鹤泽会有所行动,但却没想到他用了这么一着瞒天过海,不过这戏假了点儿,哪有人好好的说病就病,也不知这个时代的人是不是格外的好骗。
她快速的装备齐全,心中对若鹤泽的不屑又添了几分,这人还真的是个伪君子!
她掀开布帘走了出去,正值深夜,驻防大军的营帐一望无际。这百万大军倒也真的是气势骇人。
帐外灯火通明,却人影稀疏,想是大部分都已歇下了。
“大人,我们带她去干嘛?还没弄清她的身份呢,这带在身边多危险。”这个声音鹿音听的出来,是鹤潜军的副统领也木则。鹤潜军是若鹤大军的先遣部队,说白了就是敢死队,由鹤展统领,只是这鹤展也一直没露过面,估计也早就在邺城外守着了。
也木则是个大胡子,每次见到鹿离都要打个哆嗦,一脸厌恶的表情,也不知他自己一脸横肉满脸凶相究竟比她强到哪儿去!
“咳!”鹿离消了清嗓子,大步向他们走了过去。
也木则不屑的转过脑袋,却眼前一亮,登时愣住了。
鹿离一身黑衣,紧身束腰,将她那完美身材完全勾勒了出来。天生媚骨魂可勾人,那紧绷的丰胸,盈盈一握的柳腰,浑圆的翘臂和纤细修长的双腿,以及那墨纱蒙面之外的雪白肌肤和一双闪动如秋水般的美目,灵动闪耀,又像蒙了层薄薄流动的雾,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停着两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