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低声说,“一次都没有。”
“为什么?”
“……不敢。”顾承烨闭上眼睛,“看到墓碑,就意味着她真的在地下。而我宁愿相信,她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
典型的否认阶段。
“那您想不想去?”林晚轻声问,“我陪您去。”
顾承烨睁开眼,震惊地看着她。
“合约里没有这一条。”他说。
“我知道。”林晚微笑,“这是朋友间的建议。如果您觉得需要,我可以陪您去。不是以替身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愿意听您讲她故事的人的身份。”
顾承烨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看着林晚,眼神里有挣扎,有恐惧,也有一种近乎脆弱的渴望。
“为什么?”他问,“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林晚坦诚地说,“但我觉得,这对您有好处。而我的工作……或者说,我这个人,习惯于帮助别人解决问题。”
“即使你自己也有一堆问题?”
林晚笑了:“是啊。心理医生也会抑郁,老师也会有不懂的题。这很正常。”
顾承烨沉默了很长时间。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变成细密的雨丝。
“下周。”他终于说,“下周我找个时间。”
“好。”
两人之间又安静下来。但这一次的安静,不再充满试探和隔阂,而像是一种……默契的陪伴。
“林晚,”顾承烨忽然问,“你说你母亲在疗养院。她……知道你做的这份工作吗?”
林晚摇头:“不知道。我说我找到了一份高薪的家教工作,照顾一个性格孤僻的孩子。”
顾承烨扯了扯嘴角:“性格孤僻。很贴切。”
“顾先生并不孤僻。”林晚纠正,“您只是把自己关起来了。”
“那你呢?”顾承烨看着她,“你把真实的自己关在哪里?”
这个问题问得太突然,也太深入。
林晚愣住。
真实的自己?
那个已经死去的心理咨询师?那个绑定系统的快穿者?那个在教导别人如何去爱,自己却从未被爱过的人?
“我……”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笑了笑,“我就是您看到的这样。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肯做,但还有点底线和原则的人。”
顾承烨盯着她,眼神深邃得像要看进她灵魂深处。
“我不信。”他轻声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您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顾承烨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却没有碰她,只是低头看着她,“一个谜。一个我越想了解,就越发现不了解的人。”
他的气息很近,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林晚抬起头,隔着镜片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