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造型师准时到来。
林晚已经选好了裙子,造型师根据她的着装和气质,为她做了一个简约的发型:长发微卷,松散地垂在肩上,额前有几缕碎发,显得慵懒而自然。妆容也是清淡的,突出她原本的清秀,只是加深了眼线和唇色,让整个人在低调中多了一丝明艳。
顾承烨看到她的第一眼,明显愣了一下。
他习惯了看她模仿沈清月的打扮——那种精心雕琢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造型。而眼前的林晚,黑裙简约,妆容自然,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静而独立的气场。不像沈清月,也不像以前那个怯懦的林晚。
“顾先生,这样可以吗?”林晚问。
顾承烨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走吧。”
车上,两人并排坐在后座。顾承烨在处理手机上的邮件,林晚则看着窗外的夜景。气氛有些沉默,但不算尴尬。
“今晚的晚宴,主要是一些商界和文艺界的人士。”顾承烨忽然开口,眼睛依旧看着手机,“你跟着我就好,不需要多说话。”
“明白。”林晚点头。
“可能会遇到一些认识清月的人。”顾承烨补充道,语气听不出情绪,“如果他们说什么,不用理会。”
林晚侧头看了他一眼。他依旧面无表情,但下颌线微微绷紧。
“我知道了。”她说。
晚宴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举行。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顾承烨一出现,立刻吸引了众多目光。作为顾氏集团的总裁,他本就是焦点,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伴——而且是一个从未在公开场合出现过的女伴。
林晚挽着顾承烨的手臂,能感觉到无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屑。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脊背挺直,不闪不避。
“顾总,好久不见。”一个中年男人迎上来,目光在林晚身上扫了一圈,“这位是?”
“林晚。”顾承烨简单介绍,没有说明关系。
林晚微笑颔首:“您好。”
“林小姐,幸会。”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露出客套的笑容。
接下来的寒暄中,顾承烨没有主动介绍林晚,但也没有刻意回避。当别人问起时,他只说“林小姐”,其余一概不答。这种曖昧的态度,反而引起了更多的猜测。
林晚并不在意。她安静地站在顾承烨身边,偶尔与人碰杯,说话得体,既不张扬也不怯场。她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被包养的情人,更像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
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
“承烨,你也来了?”声音温柔,带着一丝惊喜。
林晚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礼裙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她长相清丽,气质温婉,眉眼间竟与沈清月有几分相似。林晚立刻从原身的记忆里调出了信息:苏晴,沈清月的闺蜜,一直暗恋顾承烨。
顾承烨看到苏晴,神色柔和了一些:“苏晴。”
“好久不见。”苏晴走到近前,目光落在林晚身上,笑容微微一僵,“这位是……”
“林晚。”顾承烨依旧是一样的介绍。
苏晴上下打量着林晚,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敌意,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笑意:“林小姐,你好。我是苏晴,是承烨……和清月的朋友。”
她特意提到了沈清月。
林晚神色不变,微笑回应:“苏小姐,你好。”
苏晴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她转向顾承烨,语气亲昵:“承烨,你还记得吗?去年清月的生日,我们也是在这里办的派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一年了。”
顾承烨的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苏晴又看向林晚,故作好奇:“林小姐,不知道你和承烨是怎么认识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这个问题很尖锐。周围已经有人悄悄竖起了耳朵。
林晚感觉到顾承烨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他在等她回答。
她笑了笑,语气平静:“我和顾先生是通过朋友介绍的。顾先生是个很好的雇主,给了我一份不错的工作。”
她没有说具体是什么工作,但“雇主”这个词,既没有否认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又没有坐实情人的身份,留下了一个模糊的空间。
苏晴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还想再问,顾承烨却开口了:“苏晴,林晚是我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带着明显的维护意味。
苏晴的脸色白了白,强笑道:“没有,只是好奇而已。毕竟……你和清月以前那么好,我们都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