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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与现在（第1页）

康复期比想象中更漫长。

顾承烨的身体在慢慢恢复——第三天能坐起来，第五天能下床走几步，第七天已经可以自己吃饭、看文件、接电话。但林晚知道，有些创伤看不见，却更深。

他开始做噩梦。

有时是沈清月在水中挣扎的画面，有时是车祸瞬间的金属扭曲声，有时……是他自己站在黑暗里，看着林晚转身离开，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每次惊醒，他都冷汗淋漓，呼吸急促，眼神里有种孩子般的恐惧。

“没事了，只是梦。”林晚会握住他的手，声音平静得像夜风，“我在这里。”

顾承烨会紧紧抱住她，抱得很用力，像怕她会凭空消失。他的脸埋在她肩窝，声音闷闷的：“别走。”

“我不走。”

但这样的保证，连她自己都知道，是谎言。

第八天，周侦探来了。

他带来一个密封的文件袋，表情凝重得像要宣布谁的死讯。

“顾总，林小姐，”他压低声音，即使在VIP病房的会客区，依然谨慎地环顾四周，“我们在清理苏晴的私人公寓时，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除了那些证据，还有……这个。”

他打开文件袋，倒出来的不是文件，而是一本硬壳笔记本。

深蓝色封面，边缘已经磨损，但保存完好。封面上用银色的笔写着一行小字：给十年后的自己。

林晚一眼就认出，那是沈清月的字迹——她见过照片上的签名，清秀，带着一点稚气的圆润。

顾承烨的手在颤抖。

他拿起笔记本，却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看着封面，眼神复杂得像在看一个活过来的人。

“周侦探，”林晚先开口，“你看了吗？”

“扫了一眼。”周侦探神情古怪，“我觉得……最好你们自己看。”

他离开了病房，留下沉默的两人。

窗外的阳光很好，透过百叶窗，在笔记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承烨深吸一口气，终于翻开第一页。

日期是三年前，沈清月二十岁生日那天。

【2015年7月12日晴】

今天二十岁了！承烨送了我一条项链，他说是订制的，吊坠里刻了我们名字的缩写。我问他什么时候娶我，他脸红的样子好好笑。妈妈说女孩子要矜持，可我觉得，爱就是要说出来的呀。

苏晴说我傻，说男人得到就不珍惜。可我觉得承烨不一样。他看我的眼神，像看全世界的珍宝。

顾承烨的手指抚过那行字，眼眶微红。

林晚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催促。

他继续往后翻。

日记断断续续，记录的都是些小事：一起看的电影，吵架又和好，为未来做的计划。沈清月的笔触天真而温暖，像从未见过黑暗的温室花朵。

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

【2016年11月3日阴】

今天和妈妈吵架了。她说苏晴看承烨的眼神不对劲，让我小心点。我觉得妈妈想多了，苏晴是我最好的朋友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可能……

可是晚上吃饭时，承烨说起工作上的事，苏晴接话接得好自然，像她也参与了似的。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没说出来。

下一页的日期是半个月后。

【2016年11月19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