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的身体像触电般剧烈抽搐。
然后,那感染者开始缓慢地、稳定地用力。塑料片刺破了脆弱的角膜,一点点向眼球内部深入。难以想象的剧痛让文博的惨叫变了调,眼球内部的房水混合着初期的血迹,顺着塑料片边缘溢出。感染者似乎觉得这样不够“完美”,他皱了皱眉,在他僵笑的脸上显得极其怪异,松开手,任由那片塑料留在文博的眼球上。
然后,他拿起了另一片更大的玻璃镜片。
这一次,他没有刺,而是像戴隐形眼镜一样,将那片不规则的、边缘锐利的玻璃片,直接按向了文博充满血丝的左眼眼球表面,然后用力往眼眶里挤压!
“噗叽……”
一种湿滑又粘腻的碎裂声。眼球在巨大的压力下变形,玻璃片边缘割开巩膜,深深嵌入。文博的惨叫达到了顶点,随后只剩下嘶哑的抽气声,身体痉挛着,尿液失禁。他的左眼眼眶里,现在镶嵌着一片染血的、反射着诡异光线的碎镜片,像一颗恐怖而廉价的美瞳。右眼则插着一片塑料,浑浊的液体不断渗出。
郝翔和程勇目睹这一幕,精神已处于崩溃边缘。程勇用尽力气嘶吼着方言咒骂,换来的是感染者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然后开始用钳子慢条斯理地拔他的指甲。
然而,就在折磨程勇的过程中,意外发生了。一个负责固定程勇手臂的感染者,似乎过于投入地欣赏程勇痛苦扭曲的表情,手指不小心滑过程勇手臂上一道被玻璃划开的、翻着皮肉的伤口。那感染者指甲缝里黑红色的、浓稠的污血,直接抹进了伤口深处。
程勇的咒骂也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僵,似乎在等待着变异来临,结束他的痛苦。
看起来是头领的感染者转过头,盯着那个失误的同伴,确认了程勇的伤口在小臂,示意其他人继续享受,他则是把犯错的感染者一脚踹翻在地,然后连踹数脚,犯错感染者没有发出痛呼,只是低着头。
头领又是一脚将他踹翻,然后从旁边拿过一捆他们带来的绳子,亲自动手,将那个还在试图爬起的犯错感染者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扔到了房间最远的角落,并用一块破布塞住了他的嘴。整个过程,其他感染者都有意无意用余光看着,没有同情,甚至……有一丝窃喜?。
惩罚执行完毕,头领的目光转回暂时并无异变的程勇,以及吓呆的郝翔和奄奄一息的文博。他歪了歪头,似乎对这个失误有些不满,这打断了他的“游戏”。
对程勇的折磨继续,但似乎带上了一种急于收尾的烦躁。
半小时后,当感染者们将程勇的最后一颗牙齿硬生生掰下后,程勇开始不自觉的发抖,随即,他的七窍也开始流出黑血,
头领他走过去,看了看程勇已经变得漆黑、开始无意识转动打量周围的眼睛,又看了看程勇逐渐咧开的嘴角,烦躁的啧了一声。随即,他举起消防斧。
寒光一闪。
程勇那刚刚开始扭曲笑容的头颅滚落在地,断颈处喷出的血液颜色已经变得暗红发黑。无头的尸体抽动了几下,不再动弹。
头领踢了踢程勇的头颅,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他转向郝翔和文博,那残酷而冰冷的“游戏”兴致似乎因为同伴的失误和程勇的“提前退场”而打了折扣,但并未结束。他指了指郝翔,又指了指文博,对剩下的感染者发出几个简短的音节。
因为“玩物”的减少,郝翔和文博被迫接受了更多的恶意。
——
郝翔在失血中逐渐走向死亡,但感染者们延长了他的痛苦。他们先用石头将他的手指脚趾砸成血沫,再用找到的钳子,一根一根地拔掉它们。他们甚至尝试用细铁丝,将他被砍断的残肢断面粗糙地缝合起来,但针脚歪歪扭扭,更像是另一种折磨。
缝合完成后,他们将郝翔残破的身体拖到墙边,将他背靠墙壁放着。然后用胶带一圈一圈,从他的嘴巴开始缠绕,紧紧封住,然后是鼻子、眼睛、整个头部……就像封一个快递箱。胶带缠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头部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白色球体。郝翔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停止。
一个感染者拿起马克笔,在那个被胶带缠裹的“头颅”上,画上了一个简笔画的笑脸:弯弯的眼睛,上扬的嘴角。和他们之前在外面拼出的笑脸如出一辙。
——
“说话,再说说。”一个感染者模仿着文博之前惊恐时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语调怪异。“挺……好听的。”
文博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一把锈迹斑斑但刃口依然锋利的剪刀被拿了出来。两个感染者固定住文博的头,强迫他张开嘴。剪刀冰凉的尖端探入口腔,夹住了他的舌头。
文博绝望地挣扎,但无济于事。
剪刀合拢,慢慢切割。那不是快速的剪断,而是一点一点地、施加压力地切。肌肉和神经被逐层分离的剧痛让文博的身体像离开水的鱼一样疯狂弹动,却被死死按住。血液倒灌进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舌头上被剪出了几个缺口,变成了怪异的形状。一个感染者甚至试图让他发出不同的元音,观察伤口形状和声音的变化,发出满意的“嗬嗬”声。
时间失去了意义。二楼休息室变成了血腥的屠场和变态艺术的展览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排泄物的臭味,以及一种疯狂的、非人的“欢愉”气息。
感染者们最后环顾了一下他们的“作品”,似乎心满意足。当感染者们带着纪念品和搜刮的武器,从窗户离开时,那个被捆着的犯错感染者也被解绑跟着他们离开。
仓库二楼只剩下弥漫的血腥、残缺的尸骸、无声的酷刑痕迹,以及一片嵌入血肉的破碎镜片,在从破窗照进来的惨淡天光下,反射着冰冷微光。
梯子则被留在了原地,似乎在邀请着谁上楼参观。
远处,荒凉的物流园区边缘,枯草在晨风中微微摇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